裴意然的眼光沉静如水,视线穿过童丽颖,仿佛看向时间的尽头,这是他做出决定时的表情。
“我告诉你,你就能死心吗?不再纠缠司韶,不再伤害司韶吗?”他终于出声。
童丽颖脸色煞白,没有回应。
司韶,司韶,这样的时刻,他心里仍然只顾及到童司韶一个人。
裴意然低过头,整张脸都柔和了,“因为只有她,没有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当成放高利贷,没想过一本万利得到超额回报,也没想过,一旦得不到,就毁掉别人。”
他微微笑了,继续说道,“司韶她付出多少,就想得到多少,一分不多,但也一分不少。”
童司韶的认理讲理总是表现在最日常的生活里,与她一起生活,觉得轻松自如,没有压力。
童丽颖难以置信瞪直了眼睛,原因就这么么简单吗?
她抬头看向裴意然,“我也是真心喜欢你,这几年我向你索取什么?我这几年的陪伴难道没有意义吗?”
裴意然沉吟着,没有表情地说道,“我不相信一往情深而无所回报青睐,一个不曾善待自己的人,肯定也不懂得爱人。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以前他总是认为,联系人类的不是爱而是恐惧,童司韶的存在激发了他对爱情的向往,对生活的依恋,对相濡以沫的渴望,这才是他想要的。
童丽颖歇斯底里地喊道,“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身体,才这么放肆。”
童丽颖的禀性极像她的母亲李春晴,虚荣好强到极致。
她一向认为,拥有美貌的幸运仅次于拥有智慧,而她居然两者兼而有之,当然可以自信。
哪怕童丽颖知道她的母亲是靠爬床才上位的,她也认为,那是一种本事。
只是事情发生到童司韶的身上,童丽颖就变得不可忍受了。
就像网上流行的那个段子。
别人靠爬床上位,那是道德有损。
换成自己的朋友,那是人各有志。
轮到自己了,反倒成了萌点,美其名曰为爱勇敢。
反过来一样一样。
裴意然的眼光冷成一片,看在多年相伴的份上,他本来没打算把话说得,如此残忍又直白,“别把你自己的情感说的有多高尚似的。
“这十年来,你用所谓的喜欢,享受着不属于你的特权。”
“你怕失去这份“裴少身边的女人”的特权,才维持着你的喜欢。你心里清楚,这种徒有其表的地位,能带给你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童丽颖打小就很懂事,也擅长利用自己这一长处,博取裴意然的好感。
裴意然并非不知道,只是懒得计较。
顾凤斓打小就对裴意然耳提面命,说命中注定童丽颖会是最合适他的人。
在没有碰到童司韶之前,裴意然对这类说法无所谓。明皓之外,多一个童丽颖做朋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如果他知道童丽颖会在他的情路上造成这么大的麻烦,他当初都不会接受童丽颖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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