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司韶激动得有些忘乎所以,但她又怕自己领错情。
毕竟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认命。
变成什么都不要紧,缺爱也不要紧,只要自己能善待自己,日子总能好起来。
只有人类才会认为,这个世界是以人类为中心。
如果你变成一条狗,一只猫,你也会认为,这个世界是以狗为中心,以猫为中心。
童司韶看过一张漫画,一对男女主人,当着一条狗面前做爱,那么问题来了。
是人不要脸呢,还是狗不要脸呢?
童司韶现在变成游魂了,她对世界的看法自然变了。
曾经她认为只有人才有的权利,现在觉得游魂也有权利了。
比如,她现在就看南希很不顺眼,觉得她在觊觎她的东西。
裴意然现在动不动就红肿着眼睛,他出门必戴一副蓝光眼镜。
这对他是一种心理安慰,对别人是一种心理警告。
但他的泪流得太多了,他不得不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擦着眼角。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仍然保持着自然从容的态度,并无任何难为情的表现。
童司韶伸过手去,她的手从手帕穿了过去。
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无力感,哪怕刚刚知道自己变成游魂的时候。
裴意然擦好,将手帕折叠了放回衣兜,从躺椅起身,准备走了。
“你说的对。为了司韶,我也不能越过那些底线。她这个人拧巴得很,知道我做了那些事,回来总要找我闹得,我吃不消。”他微微笑着,对自己的愿景满怀着憧憬。
童司韶鼻子一酸,强忍着依偎到他怀里的冲动。
以前是想与他划清界线,不愿意与他贴贴。
现在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不敢与他贴贴。
童司韶想先弄清楚,吸了裴意然的阳气,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南希也站了起来,垂眸看了一眼地面,只有两人的距离保持着半米之上,裴意然才会与她她闲话家常。
靠得太近,他的防患意识就会变强。
“你最近还经常做噩梦吗?”南希站在原地不动,状似顺口问道。
“我每晚都梦到她躺在我身边,但是她总是气鼓鼓的,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跟我生气。”裴意然顿住脚步,有些无奈地说道。
大多数时候,他渴望不被人打扰,一个人独自思念着童司韶。
但是情绪波动的时候,他渴望与人谈论童司韶。
除了他以外,还有人知道她,记得她,对裴意然一种安慰。
童司韶真实的来过,而不是来自他的想象。
南希笑了,“看她的模样,好像不怎么使小性子。”
“嗯哼?”裴意然不无骄傲说道,“她在外人面前,特会装,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私底下,却刁蛮得很,只有在我面前,才流露本性。”
“……造谣,绝对是造谣。姐表里如一,就是个人见人爱的甜姐儿。”童司韶鄙夷地冲着裴意然,大拇指朝下,点了好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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