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话都说去了,此刻那虎劲儿也上来了,根本不管那许多,他抓住郑娟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我不觉得你是拖累,那都是我愿意的,你别说那么多,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结婚,愿不愿意让我当你肚子里孩子的爸。”
郑娟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边转悠的‘我愿意’,就是怎么都说不出。她使劲挣脱周秉昆的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说水自流、骆士宾他们还没坏透吗?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涂志强的,是骆士宾的。涂志强跟我结婚,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没碰过我。那天,他们仨在家喝酒,都喝醉了……那次,骆士宾弄断了我一根肋骨……这事,除了我还有水自流他们,没人知道。”
周秉昆呆呆的看着郑娟,脑子里反复出现水自流、骆士宾的画面,耳畔响起来时他好哥哥说的‘他们不对劲’,‘给三十五太多了,多的不正常’,同郑娟的话交织在一起。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心中一股难言的怒火直冲天灵盖,不过在见到面前红着眼,坚强让人怜的郑娟,他让自己平复下来:“苦了你了。”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郑娟的眼泪瞬间决堤,她一把上千抱住周秉昆。
周秉昆也忍不住的红了眼,为他自己,也是为她,双手缓缓的放在郑娟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影响了孩子。”
半晌,两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周秉昆抹着眼泪道:“还是我哥脑子好使,来之前他就跟我说水自流、骆士宾他们两个不对劲,钱给的太多,怀疑他们俩对你有愧。我还不相信呢,说他们俩讲究。我真傻,真的。
但是郑娟,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我看中的就是你,只要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不过现在孩子的事是个问题,我要娶你,总得跟他们说明白。你放心,我哥主意多,也信的过,回头我跟他商量商量,等到时候……”
男人,最帅的永远是承担起责任的那一刻,此刻的周秉昆就是如此,甚至他承担的是本可以避免的无关责任,那就更显男人气概。他将负面情绪都吞下去,坚定的说着在郑娟看来,最美丽的情话。
刚流过眼泪的郑娟,再一次的泣不成声,她不想再听旁的乱七八糟,只一句‘你说的那些我不在乎,我看中的就是你,只要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已经深深的将她击中,她忍不住的上前亲吻这个她眼中,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物质匮乏,生活不易。这个时代的多数人,在不干活的时候,都是两顿饭。本着省点是点的原则,老周家也是如此。所以李素华中午就没回来做饭,也不知道跟哪呆着呢。
虽然早上吃了许多,但是王言也有点儿饿,毕竟他本身消耗就大,所以自己找了些饭食对付了一口。他没去别的地方,就一直跟家里躺着看书了。对于外面的环境,他是不好奇的,没什么好看。至于买东西,他手里又没几个钱,很多的稀罕东西还都要票,基本上啥都买不了,索性就在热乎的炕上呆着了。
他看着一边才回来没多久的周秉昆说:“这多简单呐,不害怕你就实名举报,害怕就匿名举报,革委会的人都盯着呢,不出三天,他们俩就得被抓进去判个五七八年的。”
“他们俩进去了,钱怎么办啊?我一个月就二十块钱,我妈不用我管,那老太太、光明,以后郑娟生孩子了,算我五个人,那怎么也不够啊。”
“那老太太和郑娟她弟不是还糊纸盒,穿糖葫芦啥的么,也有点儿进项,他们俩照顾自己够了。你每月的二十块,养活郑娟和孩子,问题不大,就是紧吧点儿呗。再说了,你妈怎么可能眼看着你和媳妇孩子受罪?”
“那能行吗?那我也太没出息了。”
王艳摇头道:“你知足吧,父母能靠上有什么没出息的?就是你富裕了,你有钱,你妈该体贴也还是体贴,以前是要把最好的给你,以后就是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孙子。”
“哥,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贼对不起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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