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远志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少女，一开口就是朝廷之事，还问了形势！

他顺过气来，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问这个？”

饶雪空将今天遇到公主等人的事讲了过来，然后说道：“爹若是不想站在二皇子那边，或是想保持中立，那我也好把握一个度，以后不再跟他们多有牵扯。”

饶远志没有想到她竟然跟若澜公主和六皇子还有侯世子都攀上了交情，惊得合不上嘴，好半天才把这事消化了。

他进得京来，虽说是升官了，但还是个小官，上任这几天还被排挤了，每晚愁得失眠呢，他这女儿竟然连若澜公主六皇子等人都见了？还同坐一桌，一起喝茶，还赚了六皇子的银子？

要不要这么吓人！

饶远志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笑道：“雪空啊，你真是高估了爹爹了！”

“爹，这话怎么说？”

“你爹连选择的资格都还没有呢！”

“啊？”

饶远志摇头失笑，叹着气跟她解释。

“爹在京都说白了就是毫无根基毫无有脉，之前管辖的那个县是个穷县，是一个就算你用了心去治理都很难在十数年内富裕起来的穷地方。那里土地都是沙石，种庄稼也难，民众极少上过私塾，大部分是粗鄙之人。想也知道，爹在那边任官三年，是拿不出什么政绩来上呈的。可是皇上却让我升了官，还留职京都。这件事是有不少人嫉妒的，你可别以为嫉妒就只是嫉妒，有些人心眼小得很。”

饶雪空道：“有人给你使绊子了吗？”

“你怎么知道？”饶远志一愣。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何况还是官场，何况还是在这天子脚下。”饶雪空调整了下坐姿，现在她似乎没有以前在警队里时那么严格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了，坐着坐着肩膀就松，这不是什么好事吧？“他们是指爹爹的同僚吗？排挤你？”

“没事，这些爹都可以应付，就是需要些时间。爹是想跟你说。现在爹是官微人轻。又受排挤，就算想要靠哪边，人家还不一定乐意给你靠。所以啊，你现在要做什么的话。不需要考虑到爹。你觉得怎么做就怎么做。”饶远志说着又笑了笑：“再说。如果真由你靠上哪方了，爹就跟着你不就行了。”

“爹……”饶雪空觉得鼻尖有点发酸。这可是一个古人啊，一个古代的男人啊！他不仅不介意跟她谈政事。不介意把他现在混得很难的处境说给她听，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支持她去做她想做的，而且还说要反过来跟随她的脚步，让她站哪队就站哪队！

这哪怕是在现代也不太可能啊！

“我跟你娘呢，也有些忐忑，这不是第一次为人父母了，可是以前两个孩子，都没能长这么大。这几年有时候提起他们，我和你娘都会在想像，如果他们没有去，长大了，我们会是什么样的父母。”饶远志说说微微仰起了脸，似乎是不想让泪水有机会流下来。

饶雪空吸吸气，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她的爸妈没死，看到她长这么大了，在队里拿了那么多的荣誉，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第二天，饶雪空天未亮就出了门，若澜公主那套郁金香首饰今天下午会赶出来，不过她已经交待泠泠去拿了。

今天她又是一身男装，但没扮大爷了，只是想行动方便些。

只是她刚翻墙出府，便被不远处一人一马吓了一跳。再一看，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步奔了过去，低声道：“将军，你来做什么？”不会是在这里等了她半夜吧？

靳啸寒打量了她一眼，突然觉得着劲装的她有着别样味道。只是她这样纤长的凹凸有致的身姿，因为这身劲装的十分合身，所以显得令人血脉贲张。靳啸寒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堕落了，他都在注意些什么啊？

尽管暗暗鄙视着自己，但他一开口就是：“你穿这一身衣裳不合适，去换了吧。”

这身衣服会让他想起以前她那身奇怪的将身上每一部位的线条和丰满都勾勒得清清楚楚的衣服。他不希望她穿着这身衣服去跟踪那些男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他不担心她人身安危，但是会不悦让那些男人看到她这模样。

“将军你别逗了，再回去换衣服，正事还做不做了？”饶雪空无语地瞟了他一眼。这身衣服是定制的，其实当时她一时脑子抽了，因为在现代习惯穿非常合身的紧身衫和牛仔裤，所以做这套衣服的时候她就报了自己以前习惯报的尺码，结果做出来一试，合身还真的很合身，但确实是太显身材了些。特别是这是夏装，布料是薄而滑的，虽然是暗青色，不透肉，但实在很…性感。好在她穿这种衣服是要去跟踪人的，她自己不会让别人看见，所以也觉得无所谓了，谁知道将军大人会在这里守着？

想到这里，饶雪空顿时觉得自己亏了，忍不住暗暗咕哝了一声。

“让这家伙免费吃冰淇淋了。”

“冰淇淋？”靳啸寒捕捉到这个词。

“没什么。我要走了，将军你快去忙你的吧。”老跟着她干嘛，怕她完不成任务吗？

“这里到季府那么远，你准备走路去？”靳啸寒一边说着一边瞥着她的身子，眉头就没松开过，他还是觉得这身衣服不怎么顺眼。光滑的布料裹着她曼妙的身子，那些起起伏伏高高低低浑圆抑或挺翘的曲线，连他看了都有些忍不住要去攀登！

靳啸寒是送过一匹马给饶雪空的，但是昨天她骑到茶楼去了，后来是坐饶府的马车回来的，那马就还寄在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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