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不敢马虎,通身上下洗了干净,又带着巨大的无奈吹着湿漉漉的半长头发。
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穿着葵兴提前放好的全新衣裤以及浴袍。
她看了看样式,不是丰愚行的。
“葵兴,这些衣服是谁的?”
葵兴面无波澜,如实回答,“准备在客房里的东西,都是全新,皓小姐放心穿就是了。”说完,引着她回到客厅。
丰愚行不等她说话,就招呼到跟前,指着沙发上铺陈好的新衣,“去穿上。”
这套崭新的衣物,大到内中外三套衣物都有,小到腰带、鞋袜也是配套。
葵兴虽说身形庞大,却过来轻手轻脚的收拾起来,指着客厅旁边的休息室,“皓小姐,请到里面更衣。”
这套衣服内外繁杂,白皓一个人穿得有些费力。
半途之中,她本来想让丰愚行进来帮忙,可一想到他毫不留情的冷漠,还是忍不住咬牙,自己勉强穿好。
待她走出来,丰愚行正在摆弄着首饰发簪。
“愚行,你看……我这么穿对吗?”
丰愚行闻声抬头,只一瞬间,原本还温和的眼神,瞬间暗沉下来,满脸不怒而威。
“葵兴,给她梳个发髻。”
直到这一刻,丰愚行才知道,哪怕这张脸多么像皓月,可终究不是皓月。堂堂皇家公主的气韵,并不是白皓这么一个心胸狭隘、尖酸刻薄的女人所能比拟的。
她披散着头发,唯唯诺诺的谨慎模样。
是他从没有在皓月身上看到过的,那个自少时就同他一起寝食同安的皇家公主,一言一行端庄大方又如云般随性。
她少有小女儿之态,更喜拳脚功夫,在骑射上面更是独树一帜。
大昭先皇给了她举办一次选才大会,到最终,夺得骑射首席的竟然是女扮男装的皓月本人。
她五十丈之外还能一箭穿心,京城上下的权贵豪门子弟,都自愧不如。
而他本身也少了谄媚之心,附庸权贵之意,竟然得了这位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所喜,为质十余年,受尽委屈吃尽苦头,却在皓月身边得了一丝温暖。
他前世执念是皓月长公主李境和,今生想过诸多法子想要遗忘前尘往事,可李境和是谁?
是他密室里几十张几百张的画像,是他数次暗夜里辗转反侧锥心之痛。
直到全世界遍寻高僧,有那么三两位慈眉善目的看着他。
“施主,你命格非等闲之辈,早该振翅高飞,如今为何愁眉苦脸,心绪百结?”
他冷眼相看,不说只字片语。
对方无奈,只得念声佛号,“阿弥陀佛,眼开眼闭,糊涂不易,施主既是过了奈何吃了汤药,为何又沉溺于故人不放?”
丰愚行神态平和,不露出半点异世风范。
“我的故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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