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默也不管桌上的水杯是李境和的,抬起来咕咚咕咚几口,全喝完了。
他从手机上调出财务总发过来的文件,递给李境和,“咱们家这个窟窿越来越大,现在房地产行业又不景气,一方有难,八方为难,谁也想不到高氏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
李境和低下头,“除了联姻,没有别的办法?”
高默点头,“有!把高氏集团下面的项目逐个出手,但这个时间战线拉得太长,而且落井下石的人太多,前几天我们谈了十来个项目,可价格都是腰斩——,杯水车薪,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拖下去的结局是什么?”
高默淡淡一笑,“我和老爸,都进监狱。你和老妈,背上一辈子都还不上的负债。”
这一次聊天结束,李境和的心阴冷无比,她似乎看到了高家陷入一滩沼泽地,虽然活着,但却挣脱不了黑泥的束缚。
心力交瘁。
钱晓的处理结果下来了,对于学术造假这一定论上存在证据不足,学校给出了权威答复,肯定了钱晓的科研工作。
此一宣布,又引起轩然大波。
钱晓本就是该退休的年纪,被曾经带过的学生临时倒戈,她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教研能力,在学校领导委婉谈话,即将对她降职处理时,她疲惫的提出退休。
三十余载的教研生涯,惨淡落幕。
李境和陪同她去办公室收拾物品,办理最后手续,很多人来跟钱晓道别,真真假假,已无从查证,钱晓少言寡语,同女儿拿着私人物品就离开了奋斗多年的岗位。
曾经是高氏集团风光的高太太,如今成了离休的小老太太。
钱晓在车上失笑,“人生浮沉,难以预测。”
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放心,母亲不会倒下的,正好有时间多陪陪你父亲,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每天雷都打不动的去医院陪护,虽说高家目前还没垮,物质生活也没有降档,但对于曾经站在高处呼风唤雨的人来讲,睡在医院的床上更为痛苦。
高升的情绪波动不大,但不代表他内心就很平静。
丰愚行给他打过几通电话,言语之中都是关切之意,高升欲言又止,对高氏集团如今陷入风雨之中,丰愚行表示同情。
仅仅只是同情。
“愚行,不如你把这边几个好的楼盘接过去开发?”
高升算是豁出老脸,丰愚行的回答无懈可击,“伯父,待我回来一定找高默相商,只是承接你们最好的几个楼盘,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怎么说?”
丰愚行细细说来,“伯父,我从房地产行业抽身出来极为不易,而今我旗下都走旅投去了,旅投跟错了风,如今全国上下无数个流水线上的旅投产业,衡越也差不多陷进去了。再去接盘,无论从经济、管理、技术等方面,衡越已没有操盘大型楼盘的能力。”
高升长叹,说不出半个字来。
高默打算献身的事情,江上云从母亲那里得知,蹦了三尺高,“不是吧,高氏如今这么糟糕?”
高默,那个骄傲的男人,要去跟王臻结婚?!
搞错了吧!?
黄逸秋长吁短叹,“老高总生病住院,时不时病危一下,我配合高默管理整个集团,说实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缺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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