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不说话,反正他已经回答了问题,陈东江也不出声,只等着彭开喜自己往下说。
“你们俩啊,我看就是存心这么做的!”彭开喜显然已经怒极,“堂堂乡党委书记,在会上发表这样的讲话,你让县里怎么跟秦河县交代?”
王鹏想反驳他“怎么不让秦河县给我们交代”,但他看陈东江没有一点要接口的意思,也就把想说的话忍了下来。
彭开喜连番问话都像是落在软棉花上,心里的怒气更盛了,“陈东江,你马上给我回去写检查!”
“行,我这就去写。”陈东江说,“彭县长,你别生气,实在是事出突然,我回去一定会作深刻检讨!”
彭开喜听了这话,脸色才有所缓和,他瞥了王鹏一眼,对陈东江说:“作为领导,重用年轻干部是没错,但也不能无限制地放大他们手中的权利,要充分利用监督机制对他们进行监督教育,避免他们在工作中出现重大偏差,知道吗?”
王鹏心想,好嘛,这就给我定性了啊,重大偏差!
陈东江点头恭敬地说:“请彭县长放心,我回去一定加强对青年干部的教育,提高他们的认识!”
“行了,抓紧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贾书记要开专题会听我们的汇报。”彭开喜有点头疼的样子,不时抚弄着自己的前额。
“好,我马上去准备。”陈东江说,“那我们这边参加会议的人?”
彭开喜想了想,又看了看王鹏,“秋桦是乡长,这种会一定要参加!你对前期情况比较熟悉,也应该去,”他停下来像是进行前内心交战,“小王处分的事先放一放,让他也参加吧。”
陈东江一愣,怎么说了半天,竟说出“处分”两个字来了?他马上道:“彭县长,能不能让王鹏将功折罪啊?”
彭开喜肉眼一瞪,“这件事还能有什么功让他来折的?”
陈东江不敢再多说,只好和王鹏先告辞出来。直到上了陈东江的车,王鹏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陈书记,拖累你了。”
陈东江无奈地摇下头,“让你两条腿走路,你小子倒好,干脆直接就甩开膀子跑了,也不怕摔着!”
“我也想慢点啊,可是玉水、牌坊等几个村能等吗?”王鹏靠在副驾驶位上,“看样子,我这回的处分是躲不过了。”
陈东江想也不想地说:“你放心,主意是我出的,我会担这个责任。”
陈东江能这样说,王鹏已经很高兴了,也不枉自己跟着他干一场。但他明白,这事就算自己这边站了多少的理,作为和秦河县的交换条件,起头的人是无论如何要处理的。处理村民显然是不合适的,庞树松那天又不在场(王鹏那天最后不去把他叫回来就是想到了这一层)也不能处理,处理陈东江目标又太大反倒不妥,只有王鹏这种小卒子是最合适的。
“陈乡长,我领你的情,但千万别!”王鹏笑嘻嘻地说,“你刚当上书记,如果背了个处分,以后就难了!我反正也就一小办事员,又年轻资历浅,处分安我头上刚刚好。”
陈东江瞪他一眼,“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王鹏这才坐正身体,收敛玩笑,“我是认真的!你没出过任何主意,这都是我个人的想法导致的结果,也该由我自己来承担后果。”说着他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留得青山在嘛,你这棵大树如果也倒了,那我以后在乡里真不用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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