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把食盒打开,果然是色香味俱全的一份东坡肘子。还有两碟小菜,一份阳春面,以及一壶酒。
傅真望着已经从房门绕进来的裴瞻:“这大婚之夜哄新娘喝酒,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行径。”
裴瞻在桌旁坐下,睨她说:“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我为心中那个人守身如玉,岂能随便让你有机会占我的便宜?玷污了我的清誉?我岳母大人说你不能喝酒,我就是拿来给你闻闻的。”
傅真本来想揶揄他的,不想倒被他反过来将了军。她坐下来,“说真的,今儿我累得贼死,你就是希望我打你的主意,我也是有那份心没那个胆。我才知道成亲居然这么累。”
裴瞻说道:“可是你后悔也晚了。”
“后悔倒不至于。就是总觉得有点隆重过头。”
裴瞻没有接她的话茬。
这算什么隆重?要不是得赶着一个月的婚期,他可以搞得比这个还周到。
“不过我发现你不光是仗打的好,办婚事也挺有一套。”傅真望着他说,“我要不是知道你家在京城,说不定会怀疑你是不是以前成过亲。”
“大喜的日子,你能说点好听的吗?”裴瞻睨着她。
傅真满不在乎地笑了。头顶的大珠冠被她摇来晃去的,好像晃着簪在头顶的红缨。
裴瞻道:“看你珠冠挺碍事的,要不要帮你摘了?”
傅真点点头。
裴瞻便走到她身后,拔下两边的钗簪,扶着珠冠两边取了下来。
珠冠还在手上,他又瞅向了一边的喜烛:“今儿晚上我怎么着也得在这里睡,不然说不过去。
“我可以睡榻。但我睡觉不喜欢吹灯,这烛就让它留着,你不会介意吧?”
傅真瞅他一眼,也没有反对。
裴瞻唇角便不动声色的勾起了一点。
全福娘子指点他说,新婚夜盖头珠冠都得他来取,喜烛也不能灭,不然不能白头到老。虽然还是晚了一步,盖头让她给扯了,可好歹珠冠是他取的,今儿夜里这对烛,他也保定了。
紫嫣在外边叩门:“少夫人在吃了吗?奴婢拿来了羹汤,您和将军可还需要再喝一些?”
傅真让她进来。
紫嫣把羹汤放下,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喜床。按规矩,这个时候还有一些礼数要完成的。但她们家姑娘和将军好像都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到底要不要提醒?她不敢确定。
傅真这个时候看了她一眼:“将军不拘这些小节,你先下去,打点热水进来,然后有事我们再喊你。”
紫嫣闻言见裴瞻也无异议,这才放心下去。
傅真吃了小半个肘子,漱了口,正好热水也送进来了,紫嫣伺候她洗脸漱口。
出来时裴瞻还在桌畔喝茶,便放下铜盆,先把喜床上的桂圆红枣收拾干净,然后铺好了被褥,再走过去扯起他喜服上的衣结。
裴瞻身子猛地一僵,右胳膊一伸将她的手隔开:“你干什么!”
紫嫣吓得呆立在原地。
傅真噗嗤一声笑起来。
挥手打发紫嫣出去,然后拢了拢自己的袍子说道:“你刚才说守身如玉,原来不是假的。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从来没近过女色?”
裴瞻脸上火辣辣:“我又不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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