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这大小姐,半张脸都毁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竟还敢骂到她头上,这可真是要造反了啊!
姜妈妈越想越气,深觉安珞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
她阴沉着一张脸,又高声道:“大小姐莫要以为这么说就能倒打一耙!老奴可是遵着老太太的意思前来,自是代表了老太太!老太太为什么叫你去问话,大小姐很该心中有数些,难不成大小姐还想老奴嚷嚷得人人尽皆知吗!?”
“有数?我该有什么数?那场走水我面上烧伤,在养伤期间,我外祖母都特意来了我们侯府三次,祖母与我这儿不过隔着两个院子,倒是一次都不曾来看过我。”
安珞嘴上忙着跟姜嬷嬷交着锋,那边手上却也没闲着。
只见她将扫帚立起,右脚踩住扫把头,右手则握住扫帚杆的上端,也不知她是怎么用的劲儿,只一扭、一拽,就让扫帚头杆分离,拆出一根两指粗细的木棍来。
直看得一旁管洒扫的小丫头目瞪口呆。
木棍在手中翻转了一个圈,试了试手感,安珞又向小丫鬟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将扫帚头收走,口中却是一直未停,继续向院外说着。
“等到我伤养好了,去福安堂给祖母请安,祖母当时说什么来着?哦对了,祖母说我这伤脸状如恶鬼,有碍观瞻,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吓,看了我的脸怕被梦魇所扰,让我自此之后,再不要踏入福安堂!我确实不知,祖母今日又为何要见我?”
可叹她上辈子,还真以为她那继祖母真是害怕,也为此更加自卑于自己面上的烧伤。
可实际上呢?能狠心到算计人命的人又哪会是什么胆小之辈,不过是觉得她再没威胁,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下去了。
早在姜妈妈叫门时,院外就吸引到了一些丫鬟婆子们的注意,到现在也很是聚集了一些人,她们虽然不敢太靠近,可也都远远地望着漱玉斋的动静。
安珞这话一出,院内院外的丫鬟婆子们俱是一阵哗然,三三两两地开始窃窃私语。
姜妈妈却是一惊。
那些话确实是邹太夫人说的没错,但却是邹太夫人在福安堂里说的,并没有传到外面去。
这一年以来,家中的丫鬟婆子们看安珞缩在漱玉斋,从不去福安堂请安,还只当是安珞自己不愿意去,背地里也只议论大小姐不孝不悌、不敬尊长。
可今日大小姐此话一出,还哪有人会觉得是她的过错?怕都要说是老夫人不慈不爱,不念少幼啊!
姜妈妈急忙找补:“老太太那也是怜惜大小姐面容有损,知道大小姐不愿见人才会如此说的!这也是疼爱大小姐之意啊!”
安珞闻言笑出了声:“原来祖母那么说是因为疼爱我?姜妈妈说是,那便是吧。”
状如恶鬼,有碍观瞻,这种话能说是疼爱?
院外那些丫鬟婆子但凡是长了脑子的,就都不会信这种鬼话。
姜妈妈本有心再反驳一二,可安珞如此说,她也不好再解释,否则就是越描越黑了。
姜妈妈只能忍下这口气,将话题重新转移到安珞身上。
“大小姐既然知道了就快些开门,你今早弄伤了二小姐手的事老太太已经知晓,现在二小姐可还在福安堂哭呢!大小姐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向老太太解释,向二小姐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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