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翎远被安珞说得脸色更是青黑了几分,却又拿这样的安珞毫无办法。
他很清楚安珞说的都是事实,安珞并非从属于靖安司或者京兆府,抛开安远侯府嫡女的身份,她只是个白身,这公务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她的头上。
更何况……这女人的确早就说过细作不在花楼之中,是他没有听信此言。
杜翎远紧咬了咬牙,那一双鹰眸与狐眸在半空之中对视。
安珞和他明明是一个坐、一个站,被他俯视着的。
可此时对上安珞那慵懒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杜翎远却觉得——被俯视的那人是他。
杜翎远转头看了尤文骥一眼,本是想着尤文骥既与他同为查案之人,他若问不出,那便让尤文骥去问也是一样。
谁知尤文骥却也只是看了杜翎远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尤文骥也并非是不急追查细作之事、亦或是公私不分,只是他更清楚安珞的能力、以及她能提供的帮助究竟多大。
他们京兆府得安珞帮助良多,若安小姐愿意出手相助,对他们来说本是事半功倍的好事。
他甚至觉得,若非之前那次杜翎远言语无状、冒犯了安珞,若安珞像他最初计划的那般、一开始就参与到追查细作之中来——
那说不准那细作早就被他们抓住了,那还会浪费这么多时间还一无所获?
……本就该让杜翎远吃些教训了,他喜闻乐见。
眼见尤文骥不发一言,而一旁的安小姐已经当他不存在一样,重新执箸继续用膳,杜翎远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羞愤之色在眼中一闪,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
他知道安珞这是逼着他低头,而尤文骥也不准备掺和到此事中来,若他不服软,安珞不会再给出任何线索或答案。
杜翎远沉默了几息,终于咬牙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很是僵硬地微微低头、躬了躬身。
察觉到杜翎远的动作,安珞这才略略停筷,转头看向浑身都如同写满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杜翎远。
她浅笑道:“杜大人这是作何?我一个后宅女子,无名无分、可消受不起杜大人这种前朝命官这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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