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闵景迟却是每一息之间,都已经足足出到了七剑!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剑尖也如雨点般落到锤头之上!且每一击、都落在了同一处!
随着闵景迟的一次次出剑,全身专注于剑招中的安珞、也被带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仿若那剑就在自己手中,而出剑之人就是自己!
愈来愈快的出剑、与重叠为一的落点,也使得铁锤的轨迹于握剑之人脑海之中、一点点变得愈发清晰。
终于在土浑力又一次挥出双锤后、闵景迟手中的剑招猛然一变——
沉浸其中的安珞心神一震,只见场上闵景迟反身一扭,正擦着那铁锤适才经过的位置边缘、冲破了那一层无形的“防护”!
闵景迟的剑尖、也直接欺身逼近到了土浑力的胸前!
——漂亮!
安珞在心中暗赞了一声、忍不住激动地突然猛拍了一下桌案,直将身边的安珀都吓了一跳。
倒也无怪安珞会这般激动,属实是闵景迟的这般破招之法,实在是深得她心,尤其是刚有闵景耀那般窝囊的怯战之法、木椟在前。
其实闵景耀和闵景迟与土浑力对战的思路是一样的,因着双锤有体积巨大的特性、就使得其虽然能完成大范围的攻击和防护,但却很难护住身前到锤头以内的这段范围。
而且双锤因为本身沉重,是以招式一出、就很难再半路更改,能收力就已经是极限。
所以用双锤者,一旦被敌方近身、就很难再护住自己,这也是双锤这种武器无可弥补的最大破绽!
基于双锤的这种特性,二人便都计划以自身的速度、来攻破土浑力的防线,从而近身抓住他的破绽。
然而闵景耀畏惧双锤之势,比起胜利的欲望、他更畏惧落败,因此他才会选择避开攻势,将没有防护——亦是没有攻击的背后,作为预想中的突破点。
而反观闵景迟,却是以剑开路、险中去道……勇往无前。
这输与赢,想来早在最初那一念之间、便已成必然。
闵景迟这一番决胜的剑招出的太快,使得场边敲锣的礼官都未曾反应过来。
倒也不止是他,殿中绝大多数人、即便是看到了闵景迟的身影与土浑力的距离瞬间拉近,也未能立刻便毁过神来。
可也就是在这锣锤晚落的一息之中、异变突生!
“雅克那!”
——吃了它!
安珞在听到那开口的声音时、迅速转头向叱罗那望去,辨认出他吐出的是一句北辰的古语。
还不等她想明白叱罗那此话是何意,余光便见场上的土浑力丝毫不管胸前的长剑、扔掉了左手的铁锤,抬手便将手腕凑到嘴边、咬碎了腕上饰品,飞快将什么的东西吞咽。
几乎是那东西入口的瞬间、土浑力的皮肤便由黑黄变为黑红,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粗重的呼气声伴随着一阵细微却诡异的响动,挤出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他丝毫不顾剑锋之利、反手一把抓住胸前的铁剑!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闵景迟手中精铁剑、竟直接被土浑力硬生生掰断!又将那断裂的半截剑尖直直扔向了闵景迟的面门!
从闵景迟破招逼至土浑力身前,再到叱罗那出言、土浑力吞下不知何物、又及毁剑反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从头到尾不过是在两息之间!
面对直朝着自己飞来的剑尖,闵景迟神色一凛,仰身避过了那截残剑。
然而就在土浑力丢出那残剑的同时,他右手剩下的那只铁锤也紧随而出!想着闵景迟所在的位置便迅速挥来!且出手的速度竟足足比之前还又提升了两倍!
这一击来的太过迅速、谁也未能反应过来,而闵景迟有正是仰身力泄之际,面对从侧面袭来的铁锤根本无处可避!即便是叱罗那在场下看到土浑力这一击、都霎时间面色一变!
“土浑力!”
砰!!!
叱罗那高昂的吼声、伴随着巨大的响动一同传来,同时所有殿中之人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震感!
惊慌之中众人才回过神来、再向殿中望去。
之间殿中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一只铁锤直接砸碎了中心处一部分的地面,龟裂般的细密纹路、自那铁锤的落点处向四周蔓延了数圈。
在铁锤的前后,一边是喘着粗气、浑身鼓胀的土浑力、保持着砸落铁锤的姿势、死死盯着对面,撑满血丝的眼中满是压抑的暴虐和凶意。
而另一边,是才刚刚摆脱险境的闵景迟,以及堪堪赶了上来、救下了他的安珞。
虽然对面的土浑力没再有什么攻击之举,然而这番模样却依旧是显而易见的不对,因此安珞并非闵景迟的手臂,依然紧握再手中不敢放松、警惕地盯着对面。
她不知道刚刚土浑力到底是吃了个什么鬼东西,但从土浑力刚刚那一击看来,那东西让土浑力的力量至少又提升了两倍!
需要是个力士合力才能搬上来的两只铁锤,土浑力一人却能轻松拿起,这般力量本来就堪称恐怖,更别说如今又再次提升了两倍!
若非安珞早在叱罗那开口的瞬间便直觉出了不对、当机立断地冲入了场内、扯开了闵景迟,就凭此时闵景迟身上这连一件铠甲也无的状态,真被这锤实打实砸上一下,少说也得没了半条命去!
安珞不信叱罗那真敢当着天佑这么多文武百官、京城名门的面,去重伤天佑的皇子,若他真敢这么做,那就相当于北辰和天佑开战,他怕也别想再活着回去北辰。
而土浑力眼下的状态、又是显而易见的古怪。
安珞怀疑这问题……定然还是出在他吞掉的那东西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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