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对嵇书悯的疼爱,在陆梨阮看来,从来都不是真心实意。
甚至从始至终,都是伪装出来的……
不仅是嵇书悯,皇上对待他的每一个儿子,陆梨阮此时坚信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
皇上在乎的,只有皇权和他自己。
这些儿子对他而言,更像是已经成长起来的,虎视眈眈的觊觎着。
在他们展露有抗衡之力时,皇上便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如何拔掉他们的爪子和獠牙。
陆梨阮心中一直提着根弦,直到马车辘辘地,沿着皇宫最外侧的道路前行。
宫门打开的一瞬,掀开帘子看出去,陆梨阮看见了冬日耀眼却清冷的日光,湛蓝的天际,一丝云也没有。
“我们出宫了?”
陆梨阮楞楞地问身侧的嵇书悯。
掀开后侧的帘子,嵇书悯拍拍陆梨阮的肩,示意她回头看越来越远去的,朱红色庄严的宫门。
原本遥不可及的事,如今却已然实现,一刹那,陆梨阮脑海中涌起嵇书悯你笔记中,列出来的种种四季出游去处,想到了京城繁华的,即使冬日依然热气腾腾的街道。
那热气来源于蒸包子的小铺,来源于卖碳火的街坊,来自刚包好,大锅煮出来的鲜汤馄饨……
更是来自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一声声叫唤与笑语,肩上重重的,一直扳着人的担子似乎一瞬便卸下去了!
陆梨阮实在忍不住喜笑颜开!
“殿下喜欢外面吗?”陆梨阮忽然问道。
“不知道。”嵇书悯挑挑眉。
陆梨阮这才想起,嵇书悯从生来便在皇宫,对于自己来说不熟悉压抑的地方,却是他一直高高在上的居所,是他小半生未远离过的地方。
我把这金尊玉贵的人,从那地方偷出来了……
陆梨阮心头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油然而生一股满胀胸膛的自豪与欢喜。
恨不得一下子将外面所有的好都捧在他面前,带他融入自己的生活。
陆梨阮知道这么想不恰当,但又觉得此情此景非常合适。
自己嫁给嵇书悯入宫,融入他的生活,理解他的一切,慢慢地为他而改变。
可如今,嵇书悯离开他生活的地方,与自己一同前往他从未踏足生活过的地方,走自己走过的路,由着自己引着他带着他,仅因为自己喜欢与承诺,便依毅然决然地陪着自己。
就好像……嵇书悯嫁给了自己。
这个感觉让陆梨阮心潮澎湃,无法用语言言说,想用任何方法让嵇书悯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却到底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嵇书悯瞧着她脸上都涨红了,就那么定定地,眼睛亮晶晶湿漉漉,诚意似要透出来般瞅着自己。
“我,我会对你好的。”r陆梨阮只能笨嘴拙舌地憋出这么一句。
嵇书悯一点就透,明白了陆梨阮所想,挑挑眉:“你自然要对我好的。”
“你得和我发誓,得永远对我好,不然就……”嵇书悯凑过来,喃喃地道:“算了,我舍不得把你怎么样。”
“我发誓对你好……”陆梨阮被他蛊得感动不已。
“我永远对你好,我们永远是最亲近的人。”陆梨阮心甘情愿地重复着嵇书悯说过无数次的话。
有机会找个红盖头给三皇子殿下盖一盖,陆梨阮回过神来,颇为认真且心痒痒地想着。
一扭头,对上嵇书悯似笑非笑的神色。
陆梨阮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嵇书悯能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看透。
等到了新修好的宅邸。
一进门二进门都修得很精致,结果等进到两人要住的院子时,陆梨阮面色复杂站在门口。
“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是……”陆梨阮有点干巴巴地道。
不是不喜欢,而是有点太熟悉了。
虽然陆梨阮听嵇书悯提起过,院子按照陆梨阮喜欢的样式修建的,但怎么也没想到,几乎是完完全全按照自己在合安侯府的院子修建的啊!
“梨阮不是说,合安侯府是你最喜爱的家吗?我把家给你搬来了。”嵇书悯语气淡淡得似夹杂着一丝漠然。
他盯着陆梨阮,似要看清楚陆梨阮对此有何反应。
陆梨阮与他对视,心道:每次我觉得他是个正常人的时候,他都能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我。
不,我还是疯的。
分不清他只是认真践行这句话,还是在与自己较劲。
对于他上心的人或事,嵇书悯的执拗与神经质,往往体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不添你喜欢的东西?”陆梨阮问他。
“我喜欢的?”嵇书悯勾勾嘴角。
“我怎么样都可以,我也不在乎,只要这里有你就可以了。”嵇书悯拉着陆梨阮的手,与她十指交叠。
神经病。
陆梨阮依然会这么觉得他,但此时的心境,与从前听到嵇书悯偏执又任性的话时完全不同。
陆梨阮甚至觉得安心与欢喜:挺好的,大概是因为耳濡目染吧。
自己如今也是这么想的。
陪着他变成神经病了已经。
屋子里建得很用心,嵇书悯让人做了地龙,如今火一烧上,整个屋子里温暖如春。
陆梨阮穿着袜子踩在地毯上,只觉得暖融融的。
架起个小锅来煮酒,配上两把瓜子肉干,便在微醺中,度过了乔迁新居的第一个夜晚。
出宫后,就更不受束缚了。
想去哪里便是陆梨阮的自由。
陆梨阮自然要回合安侯府的。
结果她与嵇书悯说时,见嵇书悯悠悠地问道:“梨阮要将我一人丢在家中?”
“你又不能与我回去……”
“为何不可?”
“啊?”
陆梨阮一楞:“你要去啊?”
嵇书悯冷哼声:“梨阮不愿带着我?”
我没有,我是觉得你不会想去的。陆梨阮按照对嵇书悯的了解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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