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公没想到这个岁数,被嵇书悯当头一棒。
“安德公若是真心中不平,觉得我说的哪有问题……”嵇书悯若有所思,神色戏谑地瞧了瞧,那口摆在最前面,属于安德公的那口棺材。
“也可亲自向当年的安德公,向太祖皇帝陈冤,若他们都觉得我言之无理,太祖皇帝决定成痛斥我这不孝子孙,便托梦告知于我。”
嵇书悯勾勾嘴角,冷气森森道:“便是将我带下去斥责惩戒,我也是无怨无悔的……正好今儿这般方便……”
这话隐隐约约透出的意思,便是催着这老太公去死了!
前些年,众人都在传三皇子殿下自从落下残疾后,便发了疯症,平日在自己府中,连光都见不得。
整日像是被那鬼祟附体了一般,吓人的很!
可这话,不过是闲谈之言,谁又真的能相信。
可如今嵇书悯的样子,他的话,落在众人的眼中耳中,不少人心中都感叹:这三皇子殿下……好像的确是疯得不轻。
这怎么在朝堂上,开口便是神神鬼鬼,生生死死的。
就算是不忌讳,也实在是言谈不雅……
可这话是从嵇书悯嘴里说出来的,他气定神闲的。往那儿一坐,便没人敢说他个不是。
更别提此时大皇子殿下还什么都没说呢,不光没说,自从三皇子殿下开口之后,大皇子殿下便不加阻拦,任由他将几位老太公,说的是面红耳赤,口不能言。
本来这次就是以安德公为首,如今安德公的老底儿都被三皇子殿下抽出来了。
不仅扒拉人家祖上的种种,连他族人这一代的,也说的清楚。
“为家中子弟。买了江南富庶之地八品官儿,如今做的还舒服吗?当地的百姓可还是安居乐业?有没有被搜民脂民膏?”
“老太公说家中子弟都是读书人,便是这般读的!”嵇书悯前面那些话,若说还只是令人生气,可这话,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如今朝廷在严查买官之事,安德公府这不是自己撞到前头来了吗?
朝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那些心中有鬼的,连头都不敢抬。
本想着今日这些世家贵族联合起来闹一闹,大皇子与三皇子说不定可以知难而退。
没想到,竟被怼得说不出来话。若是惹了三皇子气恼……
“这些日子回报上来的那些案子,可有几位老太公家中后人的手笔呀?是该让大理寺好好查一查,免得冤枉了人,倒显得朝廷刻薄。”
嵇书悯这话的意思,便是如今给你们脸,只单单削去你们的爵位,让你们还能落个安生平静。
你们不愿意,那就彻底撕破开来,查查你们做的那些好事,该怎样办,便怎样办,也省得朝廷开恩了!
贺调与听闻三皇子的话,朝前一步:“臣定尽力而为!”
不是,这……
众人万万没想到,要削人家侯爵位,要革去人家的俸禄,落到三皇子殿下的嘴里,竟然已经是开恩了……
这恩开的,令人瞠目结舌呀!
“几位老太公,是要继续在这儿同我计较,还是上去与太祖皇帝与自家仙人陈冤,还是回家好好询问询问族中子弟,有无出格之举,好加以规训?”
“若是想选择第一条道,我便在在此恭候,若是选第二条,那便请上路吧……”
“这朝堂之上虽说庄严,但也是不怕见血的,历代帝王龙气在此镇着,就算是死上个把个人,也不能坏了国运的,几位老太公,请吧。”
以往言官若是说,要在朝堂上撞柱而死,那也是一件大事儿!
没想到现在三皇子殿下,非但不劝阻,也没有半点儿被威胁,还主动劝着人家快去死!
他一脸兴致勃勃,好像在等着看有趣的一幕一样。
这般作态,让人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几个老太公立在原地,脸上青了白,白了红,谁也不吭声。
连背都比来时更加佝偻了。
“哦,看来几位是想选第三条道了。那就将那些晦气东西,拉出去烧了,看着碍眼心烦。”
“以各家家的能耐,只抬了这么几口薄棺上来,也不符合你们身家气度不是……”
嵇书悯看那几口黑黢黢的硬木棺材,抬手虚空点了点。
很快太监上来,手脚麻利地将那几个棺材,抬到了大殿之外,石阶之下。
不知从哪儿架起了柴火,竟真的当场点起了火堆,拿起斧子将那几口棺材,凿成一片一片的,扔进火堆里烧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朝堂上众人被这烟雾呛的直咳嗽,纷纷掩面。
若说刚才还有人想与嵇书悯辩驳,此番直接闭了嘴。
三皇子殿下,实在是疯的厉害……
不少人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可也有人觉得很解气,这帮老而不死是为贼的。
如今被揭了脸皮,看以他们为首的世家还怎么闹腾?
在众人的视野里,那几口棺材慢慢化为灰烬。
三皇子殿下坐于台上,垂眸敛目,淡淡瞧着。
目光扫视着众人,仿佛谁要敢此时支棱起来,他便会说:“那你就跳进火里,一同烧成灰吧。”
朝堂上的鸦雀无声,一直持续到退朝。
众臣子发现三皇子殿下的确是个疯的,但大皇子殿下也没好到哪儿去。
三皇子如此嚣张过分,到头来,大皇子殿下居然连个“不”字儿都没说。
象征性的责备一句也没有。
他安然平和地坐在那儿,神色依然柔和淡淡,仿佛非常顺理成章无声地对三皇子表示支持。
这兄弟二人,究竟要闹到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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