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吃的挺多的,而且你别看我嘴上说着要减肥要少吃,结果每次零食一堆一堆的买……”
陆梨阮总结了一下:“我这应该叫,嘴上努力?”
靳树禾被她逗得抿了抿嘴角,然后又赶紧收敛下去:“梨阮姐你吃的真不算多。”他诚恳表达。
陆梨阮心说,你总不能拿我的饭量,和你们这种青春期男孩子来比吧?
“你能来陪我吃饭我很开心,感觉吃得比平时更香了。”陆梨阮坐回椅子上,手肘撑在桌沿上,扭头舒服地晃着腿,看着带着围裙忙活的靳树禾。
陆梨阮觉得他是自己见到过,最会干活收拾的孩子了,动作利落,不拖泥带水,又做的干净。
但仔细想想,他为什么会做这些,陆梨阮又有点心酸。
“怎么会…”靳树禾不明白,怎么明明是自己从陆梨阮这儿得到,现在却变成了,邻居说她从自己这儿有所得到,好像他才是施与者。
“我说真的,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一天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偶尔和朋友约,也是去外面吃。”陆梨阮叹了口气。
“我挺喜欢做饭的,但是一想到,做饭一小时,吃饭十分钟,一个人冷冷清清也没什么动力,就不爱动手,越来越懒了,你是我最近最喜欢的饭搭子~”陆梨阮笑眯眯的。
这也不是在哄着孩子,看吃饭吃的香吃的多的人吃饭,的确是一种享受,陆梨阮今儿吃撑着,上回吃火锅的时候也吃撑着了。
仔细想想,的确有看着靳树禾吃得香的缘故。
靳树禾有些讷讷,低下头专注地好像能从水池子里,看出朵花儿来。
“下次也来和我一起吃饭吧,小禾。”
陆梨阮身子微微往前探,靳树禾下意识回头,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像有皎皎的月亮。
“我……不好,这……”靳树禾听到自己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不会说话来。
陆梨阮歪了歪头,从靳树禾颇为支离破碎的语言组织里,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觉得自己来和陆梨阮吃饭,是占了陆梨阮的便宜,他是绝对不好意思在自己这里白吃白喝了,光是这两次的邀请,就已经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了。
当然靳树禾说的没有这么明白,后面的完全是陆梨阮根据他的性格,自己补充上的。
若是靳树禾能知道陆梨阮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定然会长长地出一口气,觉得实在是很精准,这完全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你可以来帮帮我的。”陆梨阮想了想:“你周末有时间吗?”
靳树禾嘴比脑子快,几乎是瞬间便回答了:“我周末有时间。”
本来他周末是要去找兼职的,但因为他的年纪,也不是每周都能够找到,运气好的话有人用,运气不好的话,干等一天也是有的。
“那太好了!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在大学那边装修一个铺子,我一个人在那儿看着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你要是周末有时间,就来帮帮我的忙,然后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饭!”陆梨阮详细地规划着。
“唉!要是你周末要学习或者有别的事情,也一定不要勉强自己啊,我只是问问。”陆梨阮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真的没事儿,我平时也不怎么学习……”靳树禾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陆梨阮:?
你不学习你以后怎么考上的大学?
靳树禾都不清楚,最后自己是怎么和陆梨阮约定好的,,就变成了等到周末,去帮着她一起装修店铺,然后来邻居家一起吃饭。
听起来,他们可以在一起相处整天的时间。
他浸泡在凉水里的手,却微微发热,紧紧地捏着涂了洗涤剂的碗,反应过来时,已经同一只碗刷了好几遍了……
陆梨阮正帮忙,把他已经洗好的碗筷用厨房纸擦干,然后摆回到餐具架上。
靳树禾急忙趁着陆梨阮没发现,把那个洗得过分干净的碗放下。
很少有人需要他。
他也很少有能力,为别人做些什么,更多的时候,他是累赘,他是包袱,他总是被别人关照帮助的人。
虽然邻居大概……只是很会说话,可靳树禾依然心头澎湃。
等刷完了碗,陆梨阮从冰箱里拿出冰淇淋,递给靳树禾一个。
坐在沙发上也显得很大一只的少年,细长的手指接过那泛着凉气的冰淇淋盒子。
眼睛往上看了看,眉头微蹙:“刚吃完热的没多久,吃凉的小心拉肚子。”
陆梨阮:……
察觉到陆梨阮目光游移,靳树禾以为自己多管闲事了,然后就见陆梨阮撅了噘嘴:“那你到底吃不吃?”
“……嗯,吃。”
靳树禾觉得此时自己如果说“不吃”,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默默顺着陆梨阮递过来的力道,撕开了包装袋。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蜡笔小新,吃完了冰淇淋。
陆梨阮扭过头,询问他:“吃完咸的吃甜的,快乐吗?”
靳树禾自觉地,接过她吃完的包装袋和塑料勺子,起身去扔垃圾桶。
一边点点头:“是很快乐。”
陆梨阮眯了眯眼睛:看吧,绝对没有人能拒绝不健康饮食习惯和不良生活作风带来的快乐!
但自己这样……算不算教坏孩子啊?
陆梨阮有点心虚,补充了一句:“这叫咸甜永动机,不是我发明的,网上大家都这么干的!”
下次发视频的时候,陆梨阮把这个问题加入了探讨:
“你看,我就是单纯地在和人分享快乐嘛~”陆梨阮对此事,发表了总结。
下面的评论则说什么的都有:
“笑死,字里行间都很心虚。”
“人家都是要让孩子养成好的习惯,你倒是好,专门给人家灌输坏习惯。”
“没关系,早些养成坏习惯和晚些养成坏习惯的区别,就是早些养成早快乐。”
陆梨阮没有提靳树禾的身份,在自己的视频里,只用了“那孩子”这个称呼来指代。
靳树禾看到时,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发愣……
除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几乎没人把他当孩子来对待过。
或许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是不是孩子对旁人来说,并不重要。
陆梨阮开玩笑提起的,可以说是件极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小到可以一语带过,但陆梨阮却在这一点点,也有为他考虑到。
靳树禾第一次知晓,自己在邻居的心里……还算是个孩子?
他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个定位,可靳树禾在视频结束后,依然坐在桌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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