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他一起值班儿的时候,秦文就问过他抽不抽烟,这孩子就摇头:“我不抽。”
“不抽还是不会抽啊?”秦文往他手上看了看,的确没发现抽烟的痕迹。
“不会抽。”
“干咱们这行的,早晚得学会!不是因为别的,你熬不行的时候真没有别的好使啊!咱办公室几个姑奶奶都会抽,你不试试?”
秦文就是爱嘴贫,年纪比靳树禾大了十来岁,一点正形也没有。
“不了,抽烟会有味道。”靳树禾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哈!”
秦文乐了:“咋,你妈妈不让你抽啊?还怕她闻着味儿骂你?”
“不是。”
“那……女朋友不喜欢你抽烟?”秦文一边帮他整理着卷宗,一边八卦,然后敏锐地观察到,提到女朋友这小子眼角都跳了下。
哟呵!也没那么小古板嘛!早早找女朋友了?
靳树禾没再回答他的逗弄,但之后依然每次都拒绝他递给自己的烟。
“我来!”
一边抱着电脑走过来的陈明康从他烟盒里把烟顺走:“咱估计又有的熬咯——”
“什么案子啊?”靳树禾看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颇为严肃。
“不知道呢,下面分局报上来的,发现了一具已经进入白骨化的尸体,咱们得过去勘察。”说起正事,秦文也一改嬉皮笑脸。
“你带衣服了吗?”
“没有。”
“吴副队这把你当老人了啊?咱们这趟估计要折腾个几天时间,你得带两套换洗衣服啊!”秦文点点他:“算了,我借你件衬衫吧,走走走,开会了!”
开会简述情况,尸体发现在位于蒲城西南下属县的一处荒郊。
那里是一处荒地,县里原来准备将那地方开发下,做个农家乐什么的,但是一直拖着没做成。
这次是两对结伴儿找地方露营的小情侣发现的。
说是晚上扎营后,无论怎么的,都能闻到一股臭味,原来是觉得可能什么动物的排泄物在附近。
但这味道还不小,他们决定四处转转排除危险,结果走到一处陡坡野草丛中,发现了尸体,当时就吓得昏过去一个。
下面派出所的人去封锁了现场,因为觉得案情重大,需要技术的支援,便上报了市局。
“那地方在我们的辖区里吗?”靳树禾还没完全熟悉地图。
“在,马上就到边儿了,所以咱们开车过去,得两个小时。”陈明康甩了甩手上的钥匙:“今儿我司机,你练一练以后你来开,我们这儿都是小孩开车的!”
“少胡说八道欺负小的!”吴祁东讲完话,听到他们这个嘀咕,骂了句:“都动起来!别跟屁股上有胶水似的!”
他们这边不仅重案的过去,后面鉴证法医的还有一车,浩浩荡荡往现场去了。
车上靳树禾觉得自己是紧张的,进重案以来,他还没有真正地参与过现场,他唯一经历过的一个现场便是……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指尖发凉,尽力地平复自己。
他得克服自己心理的问题,如果这一关都过不了,还参加什么工作?
靳树禾生性倔强要强,他牙齿咬着自己腮肉,不让旁边人看出任何的异常。
等到了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现场拉了很大的警戒线,让众人的神色都不妙起来。
警戒线圈住的是案发现场,能精准的一定会精准,圈出这么大来……一定有其中的原因。
果然,现场的警员告诉他们,初步勘察后,尸体并不完整,但分不出来是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还是因为白骨化之后,周围的动物或者什么造成的缺失不完整,这一整片都得细致勘察。
“都丢什么了?”秦文问道。
“这得听法医的了。”
说着,后面法医鉴证的车也到了,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飒爽女人,带着两个一看也是新人的小法医,拎着工具箱快步走了过来。
“夏法医。”吴祁东打招呼。
“嗯,尸体在哪儿?”
了解过情况后,夏法医大步就往下走去,靳树禾他们也同行。
“呼——”走了一会儿,跟靳树禾一起进重案的齐思朗开始喘气儿了,倒不是体力不行,而是这边地形完全乱套,野草及腰,下面有坑有坎儿啥也看不见,绷着筋走,生怕一不小心栽哪儿去。
靳树禾也没好到哪儿去,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不知道被草叶刮了多少道,烫伤的地方更是划得生疼,汗都冒出来了。
梨阮姐给擦的药肯定全都蹭掉了……
走的最快的,反而是前面的夏法医,人家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已经甩他们一大截儿了。
“夏姐真牛……”齐思朗竖起大拇指。
“人家有田径二级运动员证的,你当闹着玩呢?当年现场撞上嫌犯,这姐姐扔了勘察箱就追上去了,吴副队都没跑过她,真牛得不行!”
“要不是专业技术太过硬了,重案都得求她过来……”
靳树禾也是第一次听说,这里真是卧虎藏龙了。
听着周围人的闲扯,靳树禾觉得自己好多了,谁知道看到尸体的一瞬间,马上就破功了。
“去一边儿吐去!吐证物上我给你皮扒了!”夏姐的声音具有穿透力,秦文十分有经验地一手一个,把两个新人提溜到一边儿去了。
等他俩吐的差不多了,挥挥手打发:“去找缺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找到了喊一声!”
没人多照顾他们,都是这么多来的,早习惯早顶个人用。
靳树禾今天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那只脚就是他找到的,当手电扫到已经被动物啃咬过,呈现脱套状撕裂的脚时,他眼前又是一黑,咬紧牙关才没再吐出来。
深呼吸两口:“这边找到脚了!”
痕检凑了过来,有人拍着他肩膀:“行,是个有出息的!”
搜索结束后,吃了警戒带,吴祁东扔给他一瓶矿泉水:“不错,没掉链子。”
靳树禾腿都软了,蹲在一棵树下,也不管干净埋汰了,靠坐上去,灌了两口水。
对了!给梨阮姐报平安!
他掏出手机,晚上十点半了。
他的消息刚发过去,梨阮姐那边就秒回:“在外面吗?拍个照我瞧瞧你~”
靳树禾反转镜头,拍了张自己上半身的照片发了过去:“在树下蹲着,梨阮姐在干什么?”
“嘻嘻!”
陆梨阮发过来张照片,她靠在沙发上,故作惬意地仰着头看镜头,手里还拿着包薯片。
透过屏幕的温馨安好感,仿佛瞬间将靳树禾的心绪抚平了不少。
他在本来就埋汰的不行的衣服上擦擦手,才认真地放大梨阮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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