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情可悯,想来陛下可以体谅。”苏国公说得模棱两可。
“即便是不看在太后的面上,国公爷辅佐大魏三世之君,陛下也不会在这等小节上怪罪。”王翁抿了口茶道。
“不过,陛下对太后娘娘的胞弟似乎有些苛刻了。”俞候似是随口一说。
的确,在世家的牌桌上,苏太后是个人物,但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可不是。
世家间的弯弯绕绕在座的都门清,明宗初年苏家的掌门人还是苏太后那一支,只可惜后来子孙不争气,苏太后想要在后宫立足,不得不依仗苏国公。
于是,两支的地位彻底颠倒,站在苏国公的立场自然不希望太后那一支再掀起什么波澜。
这些年,倒也算金尊玉贵地享受着国舅的待遇,实际上,已经被国公府打压的毫无实权。
如今,就连宫里面,都从苏贵妃换成了宸妃娘娘........
也正因此,俞候才敢将那位被关进狱中的苏国舅当成笑话来讲。
苏国公不仅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乐见其成呢。
“大魏律例之下,自该人人遵从,犯罪之人,本就该罚。太后娘娘有句话说得甚好,大家族里人口多,保不齐就出那么几个不孝子外,平日里总要念着香火情不好重罚,如今陛下震怒也是理所当然。”苏国公的确未介意,语气中甚至带了点幸灾乐祸。
得,果然如此。
苏国公果然对此乐见其成.......
"只是这一人犯错总是该一人担责,老夫瞧着陛下的意思,好像想把火烧到西南。"王翁渐渐将话引到正题上。
他们可一直以为苏国公是在拿苏太后尊号一事向皇帝施压,缓解西南之事。
但想归想,还是得听听苏国公本人的意见。
“这些日子,京兆府薛蔡两位大人可没少忙活,隐隐露出风来都说陛下想重新丈量田亩,赎买苏氏族田........。”俞候话说一半,想看看苏国公作何反应。
“老夫也是略有耳闻,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些世家尊奉儒学之道,所购田地都有官府文书,卖主签字画押,又非强买强卖,陛下此举,恐有失人心。”王翁这一辈的人最重祖宗传承,别管上一辈怎么得来的财富,只要落在自己手中,自然要好好护着。
只是话说得牵强,虽然并非强买强卖,但也先是将人先逼入绝境,像驯兽一般一点点驯服,不然百姓又怎么会低价卖掉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土地?
你重传承,人家也重。
可站在世家的角度,总归是认可的,也跳不出围城。
“失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人心又如何,陛下赢了民心,算算还是赚了的。”苏国公语气轻松。
“国公爷,话不能这么说,且不说这大魏史上还未曾有过如此先例,便说按照朝廷律例,我们这些也都是正常买卖。这律例总不至于只约束我等,只护佑那些庶民吧。”王翁皱了皱眉,对苏国公的态度略有不满。
就算想借皇帝的手去打压太后母族,但身为世家之首,也不能不考虑所有世家的利益。
总而言之,谁都可以占便宜,皇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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