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顾忌这些!”
俞侯却还是摇头:“你不了解老国公,倘若提到苏家二房的事,无异于威胁,对别人有用,但老国公.....一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只会更多,再说,你给苏世勉的好处,是通过买他母亲名下铺子里的玉石,是生意......。”
此话一出,俞光立即哑了火,父亲说得一点都没错,苏国公根本不吃威胁那一套。
皇帝要苏家西南的田地,最后慈仁太后牌位被烧,又给苏太后加以尊号,间接重新强调了嫡庶之别。
而苏太后得了尊号,母家却成了白丁。
这些年,好像每个人想从苏国公手上得样东西,必定都会失去一样,从未有人在苏国公面前,打过全胜之局。
至于那个苏世勉,也是贼地很,查验堤坝时虽然“高抬贵手”,却不肯收好处,给俞光这个工部侍郎指了一间玉石铺子。
俞光一打听,正好就是二房主母周氏的铺子,一边感慨苏家全家都是狐狸托生,一边还是按照原先的好处,在铺子里买了一堆连赏下人都嫌寒酸的破烂玉石。
可现在,他们俞家能求的也只有苏国公了,王家这些平日里交好的人家全都得罪了......
"还有一桩事,你可别忘了,当年,周文景的事......。"俞侯沉声道。
俞光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僵,眸中闪过一丝惧意,最后,直接瘫坐在座椅上。
周文景.....周文景,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名字,于大魏,于先帝而言,周文景是罪人,从一个书呆子,变成了杀害忠良,凡所治下,不管有灾无灾,都向朝廷年年报灾贪墨的小人。
但对俞光而言,周文景这个名字就是一场噩梦,要不是他死了,这个工部侍郎,估计就是他的了。
不仅如此,就连俞家一向负责修筑堤坝的差事,怕是都要拱手让人......
而这个周文景,虽是大贵族周家的子孙,但也不过是出了五服的破落户,他最重要的是另一个身份,如今大魏第一权臣,苏国公的学生,因着和周家有亲,苏国公赏识,在国公府读了整整两年的书,之后一举中了进士。
俞光和周文景是同年做的官,还曾共过事,一个是家族荫封,另一个是自己考的进士,若是寻常当然是世家子更为耀眼,但偏偏,俞光也是个高傲之人,两人的能力实在是有目共睹......
这样的人,幸好是折在了先帝那一朝。
"不会的,周.....文景早就和苏家分道扬镳,光是门头就换了好几个,三姓......不,是四姓家奴,周文景被凌迟时,苏家都未说话,可见老国公是厌恶他的,就算一朝事发,周文景修的堤坝没有问题,但他做的那些事,咱们也不算在冤枉他。"俞光好像抓住了什么。
是了,周文景早就和苏家掰了,毕竟家世不显,最后还是被排挤到了地方上,然后就跟被下了降头一般,离了苏家,性情大变,舔过先帝,舔过章家,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舔......
苏国公好歹也是读书人,怎么会惋惜这种货色?
当然了,那时候苏俞两家还是各自为营,俞家扶持辽王和俞妃,苏家......估计是在等苏太后诞下皇子。
当年的俞家家主还不知道厉害,就算当时周文景和苏家没掰,为了俞家,周文景又有那么多的把柄和罪行,当然不能放过机会。
现在想来,幸好周文景当时已经得罪了苏国公。
说到底,杀周文景是大势所趋,于各方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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