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武将和文臣这两个集团,天生的互不待见,也不仅仅是谢侯一个人会这么想。
是啊,初出茅庐,从未显山露水的一个七品御史哪里来地胆子,去扳倒苏国公?
背后肯定有靠山,而这个靠山,八成便是皇帝本人。
诚然,谢侯到底没有亲眼见过那般场景,沈宁折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在谢侯的眼中,他只看结局。
苏国公的结局,就是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御史扳倒,死得也不清不楚。
可这些和谢家有什么关系?
纵使谢池娶了苏夕,但谢家大郎的夫人,可是皇家的明成郡主,两边都是沾亲带故。
但谢侯的变化,好像就是从沈宁折状告苏国公开始......
“父亲,那三十多项罪名,难不成会牵连到我们谢氏?”
谢家大郎压低了声音,迟疑问道。
谢侯微微一愣,继而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认了。
谢家大郎脑中的弦猛地绷紧。
“儿子记得......咱们家和苏国公府,在阿池的婚事前,不曾来往过密......。”
谢家大郎语气有点古怪,谢侯一听就知,长子是在怀疑他和苏国公私下有往来,立场有问题。
“同朝为官,就都身处一根藤条,无论中间有多少个结,也是一根藤条......谁又能独善其身?连年征战,先帝又奢靡无度,军饷粮草都短缺,要养活这些人,仗又得打下去,就只有去找章家,俞家和苏家......而真正能从中斡旋的,也只有苏国公了,细算下来,我同老国公也就是这些交情。”
其实也算不得交情,不过就是军情紧急,先帝要盖楼的时候,几家一起谋划,加上宫里的苏皇后,一起送了他一座豆腐渣工程,“贪污”了三百万两白银。
“三百万两白银,章家一家拿了八十万,俞家是二十万两,剩余的银钱,谢家,陈家,萧家,以及庆王和辽王平分,每支军队四十万两,充作军费......。”
“那苏家和苏皇后......。”
听上去很滑稽,且不说苏国公,苏太后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舍己为人的人。
“他们未取分文。”
说到这里,谢侯稍稍一顿,语气莫名,扶额道。
“她也不是生来便是苏太后的。”
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那时候的苏皇后确确实实出了力,也确实和苏国公一样,没有借此从中获利。
这种分配,倒是叫人唏嘘,但已经是所有人,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
只是坑骗先帝这种事,将所有人都拉下水才稳妥。
也绝对绕不开先帝最信任的章家......不想章家坏事,便只能许以重利。
而军中,包括庆王和辽王在内,也是真缺钱。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秘密。
“先帝.....就一点都没发现?”谢家大郎多问了一句。
毕竟这是三百万两,不是三万两。
“就算当时不知道,后来也应该知道了......不过是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不论是盖楼还是打胜仗,先帝都是获利方,钱已经分下去了,变成粮食到了将士的肚子里,尤其章家也牵扯其中,即便先帝再懊恼也没辙。
至于怎么猜到先帝后来知道了......
还是半年后,那个豆腐渣工程出了事,先帝“大怒”,叫苏国公去监斩,顺便让章国公去围观了,负责建造宫殿的五十名主要工匠的斩首现场。
诚然,先帝就是故意的。
苏国公拿他的钱去做好人,笼络朝臣,那先帝就让他做刽子手,亲自下令斩杀被自己害了的,无辜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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