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那小子仿若一匹脱缰的野马,做事随心所欲。让他进宫肯定闯祸,倒不是怕得罪人。而是孙子这性子,他怕会有人利用邬承宣来害鸿琅。
顿了下,枣枣又说道:“若是自己没本事,与鸿琅关系再好也没用。反之,只要有本事,踏踏实实当差前程不会差了。”总想走捷径,可走捷径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柳儿笑着道:“大姐,我知道的。”
见她真听进去,枣枣也很欣慰。估计是接受了前面几次的教训,对于这次关于兰若翾的流言她半个字都没说。枣枣觉得,这么多年柳儿终于学乖了。
“对了,我记得你说小晗的预产期在八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提起过?小晗生了小子,还是闺女呀?”这孩子能走出死胡同,她也很高兴。
听到这话,柳儿一脸忧色地说道:“从月初到现在,都没收到小晗的信。”虽然广西离京城远,但半个多月时间足以让信件送到京城了。
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没消息送回来,柳儿跟封二夫人愁得不行。
枣枣宽慰道:“你不是送了稳婆跟经验老道的妈妈去了吗?不会有事的,我想应该是路上耽搁了。”
柳儿也希望是这样了。
因为记挂着这事,晚上没留在慈宁宫过夜。太阳快落山时,柳儿就回了家。
一回到家,就听到说封小晗的信到了。柳儿急问到:“小晗没事吧?”
封小晗没事,有事的是罗勇。广西很多夷族部落,这些部落经常发生冲突。九月初的时候,两个大的部落又起了冲突。罗勇奉命前去调解,结果调解没成功双方还是打了起来。罗勇用武力镇压,可却一个不慎被个仇视汉人的夷人偷袭。罗勇的下属为他挡了一刀,当场毙命。不过在打斗时,罗勇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封小晗预产期在八月下旬,结果到了九月初还没生。等听到罗勇受伤,一直没动静的封小晗终于发动了。痛了两天一夜,终于将女儿生下来了。
柳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封二夫人这些日子也是担心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还将封二老爷埋怨得不行。若封小晗嫁在京城没去广西,有什么事她也能照看得到。
因为担心,以致接到信时她手抖得拆不了信,还是让贴身丫鬟拆的。看到信里说母女平安,这才安心。
第二天清晨,珀哥儿看着鸿琅精神饱满气色也很好一点都不像失眠的人:“你昨晚没失眠?”
“你以为我是你呀?”不过是娶妻,何至于就失眠呢!
鸿琅这些年栽赃陷害下毒暗杀什么都经历过,所以心性也特别的坚韧。虽然大婚了他也欢喜,但还不至于兴奋得睡不着。
“我给你的那本画册没看?”
鸿琅脸不红气不喘,淡淡地说道:“看了,画工有待提升。”
珀哥儿撇撇嘴道:“无趣。”嫁给这么一个无趣的家伙,也是很悲催的。
玉熙用过早膳,就去御花园散步。枣枣跟启佑两人,在旁相陪。
看着挂在空中的太阳,玉熙笑着道:“今日天气不错,是个好日子。”若是狂风暴雨,兰若翾还得继续被人编排了。
枣枣很是不屑道:“那些人也是卑劣,竟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污蔑兰家丫头。”
“大姐,什么手段不重要,只要有用就行。”听了下,启佑又道:“我听孙媳妇说,因为这两件事昇哥儿媳妇还特意跑了一趟灵山寺。在灵山寺碰到兰家的人,她一直冷着脸。”
枣枣向来不管小辈的事,可这次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些:“娘,我总觉得鸿琅她娘有些移了性情。长此下去,并非好事。”以前她很喜欢周淑慎的,觉得她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后来昇哥儿去世,周淑慎将鸿斌兄妹三人拉扯大也是不易。可随着鸿琅地位的稳固,她发现周淑慎行事就有些肆意了。
玉熙掐了一朵枯萎的月季花,丢在花圃里后拍了拍手:“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熬出头,忍不住也不奇怪。”从云昇去世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周淑慎一直在忍耐。如今鸿琅渐掌权柄,作为亲母也就觉得可以不用再继续忍下去了。
枣枣说道:“娘,若只是在后宅她作威作福倒不担心,就怕她想要干政。”
大明朝内,因为玉熙当年掌权,所以并没有后宫不可干政这一说法。
启佑听到这话,很是意外。
“这话怎么说?”以枣枣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的。
枣枣倒也没隐瞒:“我听说,她要鸿琅给周家子弟在六部安排差事。若是有才能的也就罢了,可周家除了一个周敏才,其他人皆是无能之辈。”
“还有呢?”
见枣枣摇头,玉熙笑了下说道:“他父兄因为鸿斌而亡她想要补偿娘家人,这种想法也可以理解。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说她想要干涉朝政,再者鸿琅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合情理的他也不会听。”若是幼主,枣枣所说的很可能会发生。可鸿琅如今是成年人,这个担心完全没必要。
枣枣看玉熙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江山永固这话,也只是哄自己安心了。你看哪个朝代能永远繁荣昌盛下去?最多的朝代也就是商朝,也才历时五百多年。”周朝历时八百多年,不过它分了东周跟西周。
启佑很赞同这话:“大姐,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再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去吧!”鸿琅还是靠谱的,云家的江山在他手上是不会有问题的。至于下一代国君,到时候他都成了黄土,哪管得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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