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外,一架马车停在路边。
姜元辰拿着一柄檀木如意将车窗的帘子挑开,望着林府上空那一道纯白气柱打量半响。随后才对林子轩道:“师兄,你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压制了吗?”
“有一点,不过对我来说还在忍受范围内。”林子轩也沉思起来:“不过看样子,那股力量并不是陈国王气。”
王气,汇聚一国国运而凝气的特殊气运,也会庇佑朝廷官员以及王族不受外道侵害。不过太虚道宗周边仅仅是诸多小国林立,即便是一国气运凝聚也不见得能够对抗一位金丹修士,顶天就是对姜元辰等蜕凡境界的修道者有些妨碍罢了。
太虚道宗教化灵州,刻意分化了诸多小国,自也有其用意,不希望一个强大的王朝干涉道宗。
将帘子放下,姜元辰扭头道:“不是王气,但似乎是一种内涵煞气的凛然正气,其中好像还有一点神道的影子。”
比起一直行走仙道的林子轩,姜元辰在金沙溪那一段时间对— 神道可是恶补了一番,加上后来山河印的影响以及脖颈上面的墨玉项链,他对神道力量颇为敏感。
“王捕头,且把我二人的拜帖送上去吧。”
王捕头在门外驾驭马车,听了姜元辰的话,立刻跳下马车将打着陈观主名义的拜帖送去林府。
“正气?也就是说,师弟仍然不认为是林府中人下的手?”林子轩一挑眉:“根据官府调查的情况,这些死者在生前都和林府中人有一些联系。”
不等林子轩接着说话,姜元辰就把话头接过:“被活埋的那一个古董商人和林府有一些交易来往不假,但却没有发觉两者的利益冲突。被淹死的那个妇女虽然和林二公子有一些**传言,但林二公子一向洁身自好,似乎也仅仅是谣言。至于被割了舌头的媒婆,是替人给林府小姐提亲被林府拒绝,然后在外面肆意传播林府小姐的不是,辱人清白。那被断臂而死的混混,曾经偷了林夫人的一支玉簪……”
林林总总,在姜元辰一扒拉下,几乎所有死者都和林府有一些关系了。府衙张大人也正是看到这一种情况,才会怀疑林府。但顾忌林老爷乃是一位还乡老臣,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拿人。
“但,既然一开始死的人是在大牢中。那么从一开始,师兄或者说王捕头等人的方向就错了。你们一直认为是仇杀,怎么就没想到是这些人罪有应得呢?”
“罪有应得?师弟还认为杀人之人乃是正义一方不成?”
“原本仅仅是一个猜测,但来到林府的时候已经应证了小弟的猜测。那杀人者想必应该是——!”
忽然,林府大门洞开,林远昭带着一家老小出来迎接贵客。
姜元辰和林子轩二人看林府出来人了,也纷纷下了马车和林府中人相互拜见。
林府一家还算是人丁旺盛,林远昭仅有一个原配夫人,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孕育二子一女。长子已三十岁有余,早已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就是他的儿子也有七八岁大。但次子和小女儿乃是一对老来得子的双胞胎,如今尚不过二八年华。
和几人一一见过后,姜元辰二人就跟着林远昭去了大厅。
“如今年节将至,我二人奉观主之命送来一柄檀木如意,也算是回报林大人今年对我们太虚道宗的照拂。”姜元辰从袖中掏出来一柄紫檀木如意,交给了一旁的仆人。
“哪里、哪里,在都城的时候老夫就常常受国师大人指点延寿养生之术,和太虚道宗一脉向来交好。如今告老还乡自然也要对这里的太虚道观多加照顾才是。”林远昭从仆人手中接过如意,顿时便有一股清爽感流遍全身,这些天的烦恼随之消散大半。
林远昭崇道,单单这一年来对太虚道观投入的香火钱就让陈观主乐得不行,所以如果这位老大人和这一次命案没关系的话,陈观主也不希望自己少了这么一个大客户。在姜元辰讨要他的名帖时,陈观主托姜元辰送来一柄木如意算是答谢林远昭这一年的照拂,也是给姜元辰等人一个由头。
随后,姜元辰连连谦虚,林远昭也是句句奉承,两人说了一阵子场面话仍然不曾进入正题。反而是就着琴棋书画、地理民俗等话题天南海北的聊得起来。
至于周遭的人,林夫人和林小姐到底不好长留外室,便借故回了后院。两位林公子看自家父亲大人的话唠毛病又犯了,一个借口去搭理家业,一个借口回房读书,都离开了此地。大堂只剩下林远昭这位家主,以及姜元辰和林子轩二人,就是王捕头也在林府门前乔装马夫候着。
太虚道宗对自家外门弟子的培养很看重,教出来的弟子也不比那些世俗贵族望门要差,其学识眼界更是高于这些仅仅局限于一国之地的凡人们。
林远昭虽然号称博览群书,在陈国都城的时候连国主都要时常请教,精通灵、翼二州的风土人情。但若论及书籍珍藏、学识底蕴,又有何处及得上太虚道宗这位灵州霸主?
林远昭又给姜元辰添了一杯茶,姜元辰笑道:“说起来,林居士这边的房屋建筑似乎也不是南陈一系的秀丽小巧,反而有着翼北之地的粗犷大气。看起来,居士很喜欢翼州那边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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