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辉在都江接到储丰电话,被骂得狗血淋头,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不再拜访什么上层领导,一路催促司机返回兰芝,來找储丰负荆请罪。
储丰虽然让闻辉进了门,但并沒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闻辉心惊胆颤地站在储丰跟前,两手垂在双腿边上,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等待老师的批评。
储丰拿着张报纸,一派认真地看着,足足让闻辉罚站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合上报纸抬头,好像很惊讶地问:“你怎么还站着!”
“站站好,坐了一天车,站一会儿活血。”闻辉自找台阶下,然后动了动腿,打算过去坐。
哪知储丰点了下头说:“既然这样,那你就站吧!”
闻辉尴尬地收回脚,看着储丰说:“储书记,今天的事是我错,沒有看好下面的人,你继续批评我吧!”
“批评你有**用。”储丰冷冷地问。
闻辉立刻腆着脸道:“你骂醒了我,我才能清醒地改正错误!”
储丰从鼻管里轻哼出声。
他太清楚,闻辉这种话,不过是自找台阶的套话,其中有几分真心,实在是需要推敲。
“既然來了,那你想好怎么改正错误了。”储丰问。
“以储书记在常委的威信,这个议題就算到了会上也不会通过,但是。”闻辉讨好地将身体往前凑了凑,“我打算主动请孟谨行去检查几个矿!”
“做场面工夫。”储丰对闻辉的智力还真是有点不屑,搞半天想这么个主意。
“他不是想查吗,就让他查,等他查过了,哪个矿出事,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储丰的眉头动了一下,语调平稳地说:“矿上会不会出事,哪是你能预料的!”
“前阵子老熊岭的事……”闻辉沒往下说,他看到储丰已经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他自己检查过的地方,居然出事,里面沒有猫腻说出去谁信!”
“那也不一定。”储丰心想,你当别人都弱智,红萝卜接蜡烛桩上,也得把接口抹齐了才行。
闻辉倒也不笨,“那些矿上的老板,哪个不是猴精,他要下來检查,有事沒事的,他们会不准备烧香,他那么积极搞大检查为什么,还不是吓那些老板,然后好让他们去进贡!”
“唉,现在的年轻干部啊,胆子大,利欲熏心。”储丰很正气地感叹道。
……
朱意第二天上午直接去了竺军的办公室,为那天撞车的事表示歉意,并邀请竺军晚上一起吃饭。
竺军欣然同意。
就是同一时间,陈运來突然闯进孟谨行办公室,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跛着脚直接跑到孟谨行身边,把一个大箱子往孟谨行桌上重重一放,“谨行,看看这个!”
箱盖打开,孟谨行看到的,是一块马蹄型黄中带红的矿石。
他记得在大学时期曾在燕大图书馆研读过《天工开物》,其中有“大地生五金”之说,黄金居首。
并记录称“金多出西南,取者穴山至十馀丈,见伴金石,即可见金”,又言“山石中所出,大者名马蹄金,中者名橄榄金、带胯金,小者为瓜子金,水沙口所出,大者名狗头金,小者名麸金、糠金,平地掘得者,名面沙金,大者名豆粒金!”
陈运來手上这块矿石,如果孟谨行沒有猜错,应该就是马蹄金。
黄金分矿金和砂金,矿金难得,砂金易采,历來为淘金人所熟知,即使如此,《天工开物》言及的“狗头金”因其系流星陨落、黄金雨地质时期天然形成,而可遇不可求。
孟谨行记得就是他毕业那年,海青省曾发现过一块状似母猴的“狗头金”轰动一时。
至于矿金,由于同时伴有其他金属,很难探到矿石。
像陈运來手上这块“马蹄金”完全可以用可遇不可求來形容。
“你哪里找來的。”孟谨行抬脸看着双眼放光的陈运來。
“兰芝不是矿多吗,我这段日子在你们矿业局打听了一下准备拍卖的几个矿,然后去实地转了一圈,矿倒是沒看上,倒和几个朋友在山里迷了路,因为天黑下不了山,在一个叫老熊岭的地方找了个岩洞过夜,进洞这东西就从我头顶上砸了下來,差点沒把我砸开瓢。”陈运來说得绘声绘色,语速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呵,天降财运啊。”孟谨行笑道。
陈运來退回到孟谨行对面,与他隔桌坐下來说:“谨行,老熊岭有这东西,就说明那地方有金矿原矿啊。”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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