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欺瞒陛下。”萧畏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若说与此事有涉是不假,可确确实实不曾干过血洗诏狱的勾当,自是不会被弘玄帝的讹诈之语气所吓倒,紧赶着便毫不含糊地回答道。
“如此最好。”弘玄帝话语中的寒意稍减了些,可也并未就此收敛起来,一双眼迥然地盯着萧畏看了好一阵子,见萧畏丝毫不曾『露』出半点的屈服之状,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长须,语气和缓地道:“小畏的话,朕还是信得过的,唔,此番诏狱的案子事关重大,吏部方尚书举小畏主审此案,尔可敢为否?”
啥?啥?啥?主审此案,搞没搞错!如此大的个陷坑,老子傻了不成,没事往下『乱』跳,靠了,方老头,你个老小子,好样的,你给老子等着,不将你个混球整死,老子就不姓萧了!弘玄帝此言一出,饶是萧畏心理素质奇高,可也被狠狠地震了一下,险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面『色』都因此变了,疑『惑』万分地看着弘玄帝,几疑自个儿听错了话,半晌都憋不住一句话来。
“小畏之能朕久已知之,此案交由小畏审理,朕放心得很,诸位爱卿以为如何?”萧畏没开口,弘玄帝却并未就此作罢,笑呵呵地一挥手,一顶大帽子便扣在了萧畏的头上。
“皇上圣明。”
“陛下所言甚是。”[
“老臣以为燕王殿下正是主审此案的最佳人选。”
弘玄帝此言一出,一众内阁重臣们自是全都跟着出言附和了起来,竟一人出言反对,摆明了就是套好了要萧畏就范的。
妈的,还有这等强买强卖的事儿,审案,审个屁案!眼瞅着众臣如此作态,萧畏心头的火气可就起了,拿出当初横行京师的纨绔脾气,也不管此地乃是两仪殿重地,更不理会此乃内阁会议,翻着白眼道:“皇伯父抬爱,臣侄却担待不起,臣侄除了玩玩马,其他政务一概不懂,妄自接手此案,若是误了皇伯父的大事,臣侄岂不是罪当诛么?请恕臣侄礼,这案子臣侄接不起。”
萧畏这话一出,满大殿的重臣们全都傻眼了,要知道这乃是内阁会议,所做出的决定就等同于圣旨的颁布,更别说弘玄帝还在场,可萧畏倒好,居然敢当庭拒绝弘玄帝的任命,这已是抗旨不遵之罪,足够砍头了的,问题是萧畏的头能有那么好砍么,别的不说,项王如今还亲统大军在外,谁敢在这等时分拿萧畏作法,再说了,项王妃柳鸳也不是位好惹的主,于是乎,大家伙明知道萧畏此举大大不妥,却也没人敢当庭指将出来,一众大臣们缄默之余,全都将眼光瞄向了弘玄帝,就看弘玄帝如何处理此事了。
“哦?哈哈哈……”弘玄帝似乎并未因萧畏的暴走而动怒,斜了萧畏一眼,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萧畏满头雾水之余,心里头不禁也就此狂打起了鼓来,愣是搞不懂弘玄帝这等时分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有趣,很有趣,小畏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尔这『性』子还是一点都没变,有趣,有趣。”弘玄帝哈哈大笑了一阵之后,这才含笑点评了一番。
“皇伯父见笑了,臣侄礼状,罪该万死,然,诏狱一案实超出微臣的能力范围,实不敢领受此重任。”萧畏并未因弘玄帝的态度变化而有所软化,依旧强硬地坚持着不肯领旨主审。
“嗯,人贵自知,小畏善自审,朕心甚慰矣。”弘玄帝捋着胸前的长须,一派嘉许状地颔首笑着,而后不待萧畏再次开口,便即一挥手道:“朕将此案交托给尔,自是大可放心,尔也须过虑,朕不催『逼』于尔,何时能破此案,由尔自决,另,朕下诏刑部、五城巡防司全力配合尔之侦缉,如此可成?”
没有破案期限,也不要求结果?这是哪门子的审案?萧畏一听之下,彻底地糊涂了,一时间压根儿就看不懂弘玄帝此举背后的用心何在,然则弘玄帝都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要脱,实也甚理由好说了,萧畏万般奈之下,也只好一躬身道:“臣遵旨。”
“好,那尔这就着手去办罢,回头朕自会给尔旨意。”弘玄帝一听萧畏答应了此事,也没再多说些甚子,一挥手,下了逐客令。
“微臣告退。”萧畏尽自满腹的疑问,可也不敢再多逗留,紧赶着磕了个头,退出了大殿,这才惊觉自个儿的后背居然已全被汗水给浸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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