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不胜下意识地以为,尾随自己的,可能就是要斩杀冯君获得悬赏的主儿。
哪曾想,后面的人轻笑一声,“小子还算警觉,不过……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孤月真人?”季不胜收起了拼命的气势,但是那柄天心尺还悬在头顶上。
然后他一拱手,不无戒备地发问,“还未谢过前辈援手之恩,不过这半夜三更的,前辈悄然尾随在我身后,不知道意欲何为?”
“恩情什么的,我不在乎,随手而为,”孤月真人一摆手,然后沉声发问,“敢问不胜小友,你可是去十方台猎赏的?”
“正是,”季不胜正色回答,“前辈你也听到了,我欲晋阶需要推演,天通的悬赏马上要出来了,我怕去得晚了……就没金丹可杀了。”
“你倒是会说,”孤月真人闻言笑了起来,“没金丹可杀……是因为十方台扫了你面子吧?”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季不胜见对方明白事理,也就不隐瞒了,“我要聘的客卿,别人居然大欺小不说,还要多欺少,当我不要面子的?所以索性一举两得了。”
说到这里,他又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前辈于我有恩,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意欲何为?”
“咳咳,”孤月真人轻咳两声,“有个后辈,金丹七层了……需要推演。”
他倒不认为,自己真的要杀元婴,才能请得动冯君出手,十方台就没有元婴真仙。
还是那句话,推演和推演是不一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没想着强迫冯君推演,那才是真的找死——凝婴一旦失败,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他打算杀个金丹高阶,基本上也能满足对方需求了吧?
季不胜轻笑一声,“看看,我就知道,金丹可能不够杀,所以先下手为强。”
孤月轻哼一声,“我说不胜小友,你觉得自己能独立杀了金丹初阶吗?”
“只要足够小心,暴起发难的话,问题不是很大,”季不胜傲然回答,“我主要考虑的,是能不能一击得手,如果拖得久了,对方有金丹来援,那就比较棘手了……不过脱身没问题。”
孤月真人的眼珠一转,“那么……你我合作?”
“当然可以,”季不胜点点头,两个金丹埋伏一个金丹,成功的几率就大多了,“不过孤月前辈,你帮我杀的是金丹初阶,我帮你杀的是金丹高阶啊。”
孤月真人点点头,“是这样的,不过……那又怎么样,怕了?还是想提条件?”
“怕倒不至于怕,”季不胜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也是个极为桀骜的家伙,“也不想提条件,但是我冒的风险相对比较大……那次援手之恩,我算还了一半成不成?”
“说什么还一半?”孤月真人笑了起来,“当时我就没指着让你还……这样吧,只要你配合了,不管能不能杀得了金丹高阶,这点因果就算了结了。”
双方本来就有些人情在里面,季不胜的心里也明白,以太清对冯君的态度,孤月真人有大概率不会拖冯君后腿,他刚才的小心,不过是修仙界里该有的谨慎。
现在既然说开了,他也不会怀疑对方说谎,于是低声商量,“咱们再赶五百里路程,然后用飞舟飞行?”
飞舟赶路的动静太大,距离白砾滩远一点再飞,这么操作比较妥当,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白砾滩周边有没有阴煞派或者十方台的探子。
尤其是十方台,他们交游广阔,又相当有钱,雇些人在周边监视,实在是太正常了。
金丹真人的神识很厉害,但是小心一点,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瞬闪出去五百里,季不胜取出了飞舟,他的飞舟也是特快的那种。
不过孤月真人一摆手,示意他等一等,然后看向身后,轻笑一声,“出来吧,别闹得大家难看……最好老实点,我这小友脾气不好。”
“咦,”一声轻咦传来,说话的人居然在百里开外,“孤月道友的感知能力很厉害呀。”
“我去,”孤月真人是相当地无语,“夏真人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白砾滩吗?”
“你俩也应该在白砾滩呀,”说话间,香风一闪,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他俩身前,不是夏霓裳又是谁来?
也只有强金丹,才敢深更半夜孤身在野外晃悠——起码白砾滩周围危机四伏,换个素淼那一种的,还真的未必有这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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