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这个故事其实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却从这个故事里,听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但是,这心里的微微一动,到此刻为止也仅仅只是微微一动而已,并没有让我联想到更多的东西。
我对着原木的桌子失了一会儿神,很快回到现实之中,看着王茜和安大志,“肚子都饿了吧?我们下去吃饭吧。或者,我们就在旁边的the observatory吃也可以。”
安大志笑着摇摇头,“没有预订的话,过去是不会有位置的。”
我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那就只能下去吃咯,过两天再来吧。”
吃完了午餐之后,我们在山上转了转,下午大约三点左右,我们决定下山。
乘坐着缆车很快就到了山脚下,上车之后,安大志问我们,“二位还想要到哪儿去转转么?如果要我推荐,我会建议二位去capilano suspension bridge,离这儿不远,是世界上最高最长的吊桥……”
我看了看王茜,她的脸上已经有些疲倦,毕竟是跟国内有十五个小时的时差,总是有些不习惯。
因此我笑着说,“算了吧,明后天我们想要玩儿的话,我们再联系你。”
安大志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上边简单的写着他的中英文名字以及私人的电话号码,“我必须提醒二位的是,私人导游的价格是按照天数计算的,也就是说,现在如果二位不需要我的服务了,费用也是一天的费用。而如果继续游览,即便到晚上九点。费用也是一样。”
我摆摆手,“这个无所谓的,不过这几天你就不要让你的公司给你安排其他的活儿了吧,我们应该会一直需要麻烦你的。”
安大志见我无所谓,也就不说什么,只是谦厚地笑了笑,“那就随便二位了,不过如果接下来几天都需要我的伴游,最好还是由你们给我们的公司去个电话。你知道,那是个商业机构。不会允许我仅仅只是打个招呼就可以的。需要有一些手续。”
“那是不是还要到你们公司去?”
安大志笑着摇头。“那倒是不用,一会儿我送二位回到宾馆之后,你们让服务台的人给我们公司打个电话确定一下就可以。方便的话最好是确定一下具体的天数。今天我是正好有空,否则我们这些私人导游的日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我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二十分钟之后,安大志把我们送回到宾馆,按照他的话,我们在前台由宾馆方帮我们办了一下手续,确定了接下来地四天都将由安大志做为我们的私人伴游,一下子交了五天的费用,让宾馆代收,也就算是确定了下来。
安大志走之前。我递给他一张一百美金的纸币,“这个是我个人的一点点谢意,跟你聊天很开心。”
安大志没有推辞,小费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是非常正常的,只是我给的稍微比普通的客人多一点儿而已。
上楼休息了一会儿,到了六七点钟的时候,我跟王茜下楼去了之前说好的观景塔餐厅,坐在这个温哥华最适宜观赏整个城市全貌的餐厅里,享用了一顿惬意的晚餐。
晚上。
我跟王茜在格兰威尔岛上随意的逛了逛,到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王茜似乎已经困的不行了,连连的打着哈欠,我也就跟她一同上楼睡了。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的王茜依旧在甜甜的熟睡,脸上还露出几分恬淡的微笑,仿佛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我翻个身,想要接着睡觉,可是十分钟过去了,我却依旧没能睡着。
睁开了眼睛,看着黑咕隆咚的天花板,我感到一丝压抑,天花板就像是一片硕大的黑暗,使劲儿地向着我压下来。逐渐的,我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心里纷乱异常。
突然就想起了中午的时候,安大志讲述的那个关于松鸡山的故事,很奇怪,总觉得这个故事跟戒礼大师讲述的那个带着香炉爬山的故事有些关联,可是真的要静下心来去想,又不知道关联在哪儿。
松鸡……香炉……很奇怪,这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即便都是在山上发生的事情,也似乎找不到任何的关联啊。
想着想着,我觉得有些头疼,口干舌燥,却又不愿意爬起来去拿杯水喝。
王茜忽然翻了个身,手搭了过来,正好放在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小手柔软,仿佛没有一丝的重量……
我看着漆黑的房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还是对于那个故事和戒礼大师讲述的故事之间的联系毫无头绪,眼皮又开始重了起来,逐渐,我感到了困意,迷迷糊糊的想要睡去。
就在即将要睡着的时候,王茜又翻了个身,这次,她把一条腿架在了我的腿上,我感到大腿上有一点点的冰凉,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王茜这不经意的一个睡梦之中的翻身,加上她嘴里轻轻哼出的一丁点儿动静,我突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什么。
上山,同样都是上山,只是,一个是在别人的要求下上山,而另外一个是自己主动的自发想要上山。看上去,似乎目的一样,都是登到山顶,但是。实际上完全是两件毫不相关的事情。
即便目的的都是山顶,可是自己想要攀登的,和在别人地要求下攀登的,其目的真的是一样的么?
戒礼大师讲的故事,恰好跟我最初的状态一样。虽然不是别人要求我上山,但是我并不是主动产生的想要攀登的念头。仅仅是因为某些外在的原因,促使了我做出爬山的决定。而带不带香炉,其实根本不是问题。换句话说。这次的攀登山峰,根本也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的真实目的其实就是带着香炉走到那最高点,然后将香炉狠狠的扔下山去让香炉四分五裂。我需要的,仅仅是扔香炉那一刹那的快感,而不是攀登地过程。
可是,就像是安大志给我讲的故事一样,我现在已经在山腰上了,甚至已经到了山顶,却发现疲惫不堪,又累又饿。已经没有了力气将香炉扔下山去。这时。出现了一只蓝色的松鸡,我抓住了它,却产生了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用这只稀有的松鸡来补充我的体力,然后将那只一直被我携带着的香炉痛快的扔到山下。
我此刻就像是那个疲惫不堪又累又饿的旅行者,香炉被我扔到了一边,可是,我的蓝色松鸡出现了么?
是王茜么?是王茜让我做出了放弃香炉的决定,而不是让我产生了一个新的目的,那么,王茜就不是那只蓝色的松鸡……
那么,那只蓝色的松鸡是什么呢?它,究竟有没有出现?又或者。已经出现了,却没有被我发觉?我错过了一些什么?
会不会是飞飞?
坦率地说,之所以会选择温哥华来旅游散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希望在温哥华的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让我一直牵肠挂肚的飞飞。虽然我也知道这希望渺茫,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性,但是就像是每一个购买彩票的人一样,我具有强烈的博彩心理。我还是残存了那一丁点儿的希望。希望可以在温哥华得到飞飞的消息,也许,她就住在不远的地方,而我某次跟王茜牵着手在路上闲逛的时候,飞飞就那样不经意的出现在我身后,伸出手轻轻的拍一拍我的肩膀,踮起脚笑着喊我,“大叔,你怎么来温哥华了?”
当然,其实我很明白,飞飞即便被我撞见,也一定不会这样,她大概会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也不顾王茜在场的事实,哭的稀里哗啦的就是一个熊抱。等到终于平静了之后,她又会笑嘻嘻地说,“大叔,你有没有想我,飞飞想死你了!”
这,才是飞飞!
我瞪大了双眼,在黑暗中默默的盘算着,想着飞飞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促使我改变主意的人。
飞飞能够让我的目的改变么?她能够使我从被动的爬山变为主动的攀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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