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鼻子,摇头,说我可不是死胖子。
在屈胖三的臭骂声中,我坐上了马海波的车,汽车启动之后,马海波低声说道:“嘿,我可听说了,车里面坐着的那一位,听说是个老革命,部级领导下来的”
我说你哪儿来的消息
马海波嘿嘿一笑,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一个好汉两个帮,谁没点儿亲戚朋友呢
我说人归隐山林,以前再如何辉煌,都不在乎了,你最好也别过去凑近乎,免得热脸凑到冷屁股,忒多尴尬。
马海波说咱这层次,也没脸贴上去,只是了解一下,免得日后出麻烦而已。
车子一路行,到了大敦子镇附近分道扬镳,这警车一路开到了亮司村,马海波是个人精,车停在了村口杂货店门口,下去买了包烟。
我跟着下来透气,那看店的婶子瞧见我,不由得一愣,说哎呀,陆言,你回来了
她一边看,一边审视着旁边穿着制服、颇有气势的马海波,说你这是咋的了
我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马海波便说道:“陆言前两天去给我们协助调查,现在情况弄清楚了,我送他回来。”
我装模作样地介绍道:“这是县局的马局长。”
乡下人哪里见过这大官儿,顿时就热情洋溢起来,说哎哟,马局长啊,你来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一包烟而已,不要钱,你抽就是了。
马海波硬生生地把烟钱给她,说我差你一包烟么拿着
简单讲了两句话,我们又上了车,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截路,我说马局,谢谢。
这村口的杂货店,是村子里八卦的聚散地,他这么一亮相,倒是给我省了许多气力。
虽说我并不在乎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什么,但毕竟我父母还在这里生活着,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他们若是不愉快,也是我这当儿子儿的不孝。
我之前是给家里打了电话的,所以父母没有下地干活,都在家门口等着。
到家之后,少不了又是一阵热闹,这街坊邻居还有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都赶过来了,而马海波少不了又是一阵作派,一边跟我称兄道弟,一边又跟我父母道歉,说是他们工作的失误,让他们担心了,抱歉抱歉。
旁人一瞧,嘿,陆家的这二小子还真的厉害,本以为被抓走,要吃牢饭了,结果转眼又给放了回来。
不但如此,而且还跟公安局的局长称兄道弟,这家伙,牛波伊。
听说这姓马的局长,可是正的呢
如此一番热闹,而我父母更是喜得老泪纵横,还执意留马海波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吃晚饭。
马海波本来还想推辞的,结果怕起到反作用,只有答应了。
当天晚饭的时候,我那平日里罕有言语,又不怎么喝酒的父亲,陪着马海波好好喝了几倍,结果给自己整得昏昏沉沉,提前睡觉了去。
马海波姿态做足,一直吃过了晚饭,方才告辞。
临走的时候,马海波突然问我道:“对了,陆言,我刚才听你父亲说起一事儿,你还有一个哥哥”
我点头,说对。
马海波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我说他很早的时候就出外面打工去了,去的是国外,一个叫做瑙鲁的地方,说是给人挖鸟粪,结果后来就没了消息,我找了当时的职介所,换了老板,也不知道情况,就当做是失踪了。
马海波斟酌了一下语言,低声对我说道:“这次的事情呢,我也是听到了一点儿风声,那凶手的相貌,跟你真的很像,我的意思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听到他的猜测,心头一跳,说不会吧不可能。
马海波听到我断然否定,便没有再开口,说那行,你自己知道就是了,我回去了,回见,有事打我电话。
他上了车,然后离开了院子。
我回到屋子里来,帮我母亲收拾了一会儿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然后洗了一个冷水澡,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了书桌前来。
我没有开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打开抬头,然后低头。
我看向了书桌那块玻璃的左下角,那儿有一张照片。
一高一矮两个男汉子,倔强地盯着相机。
从模样上来看,两人倒是很像。
好久不见了,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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