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嘘了一声:“骗得了自己,才能骗得了别人。这么多年努力,别前功尽弃。”
闻梁予后脊一凉。
宁夕淡淡抬眸:“冷静点了吗?我不是来求你的。你不帮忙的话,也许我会散播谣言。
你父亲相信你、外人相信你,可闻蔚年的母亲呢?她是否将信将疑?母亲总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你威胁我?”
“严重了。我有求于人。既然是求人,总不能毫无诚意。我会保密,这就是我的诚意。”宁夕道。
也是她的筹码。
闻梁予双眸锁住宁夕。
她这张脸,有点憔悴了,可仍是明艳动人。不管站在谁面前,她都是最耀眼的。
明珠价值连城,从不因落入谁手而贬损。
闻梁予心中的不甘,在这个瞬间全部冒了出来。
如果他订婚的女人,像宁夕这样美丽又智慧,亦或者比宁夕更温婉又是有权势门第的小姐,他的不甘心会不会平息?
也许不会。
这不是比较,而是绝对。
得到过、没珍惜又失去了,才是宁夕最大的魅力,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如果拥有她,不是简单得到,而是“失而复得”。
人世间最美妙的,莫过于此了。
也许盛谨言也期待这种美妙,他一定会不遗余力把宁夕从孟昕良手里抢回来。
“……我会帮你留意孟昕良的动向。”闻梁予道,“一有消息,会通知你。”
宁夕:“多谢。”
“吃顿饭再走。”
宁夕:“不了,没必要这样麻烦。你还是去哄哄白小姐,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你这样轻瞧我?”
“不,我只是不认识你。”宁夕说,“当年我记忆里的人,温柔又大气,行事特别周密,永远维护我。我不知现在的你是谁。”
闻梁予呼吸一滞。
宁夕起身出门。
六国饭店的街道上,小孩子跑了出来,乳娘和随从在身后追。
盛谨言打算出门,瞧见这一幕,眼神一紧。
他下意识跨过马路,挡住路上行驶的汽车,几步到了跟前,把小孩子抱了起来。
小孩子的份量,比他想象中轻多了。一身厚重的衣裳,小脸冻得通红,那双眼乌润水灵,格外精神。
他不怕盛谨言,圆溜溜眼睛打量他。
盛谨言一只手托住他,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小脸。
小孩子咯咯笑了。
盛谨言的心,被酸疼溢满,又化作满腔的柔情。
这是宁夕的儿子。
宁夕小时候,一定也是这样可爱,不怕生,漂亮又勇敢。
“对不住先生,得罪了。”乳娘急奔过来,要接孩子。
盛谨言没放手,抱着小孩进了六国饭店:“怎么让他乱跑?他姆妈呢?”
“太太和老爷都不在。”乳娘说,“我一个没看住,他就跑出去了。”
又急忙解释,“我平时很用心照顾他的。”
盛谨言没再和乳娘说话。
他问小孩:“你会说自己的名字吗?”
小孩只是看着他,并不怎么搭理他的问题,片刻就烦了,哼哼唧唧挣扎着,要去玩。
盛谨言松了手。
好半晌,他才从六国饭店离开。
如果当年没出事,他的孩子也这般大了。
宁夕是不是受不了落胎之苦,才想再要一个孩子的?
只要她想要,盛谨言能接受。
他会接他们母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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