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反应最快。
他双眸阴婺,拉着薛绯烟往迅速跳车。
薛绯烟被他紧紧护在怀里,二人滚落在雪堆里,所幸衣服穿得厚,并未伤筋动骨。
楮墨眼尖的看见雪堆后面一个人影闪过,心中一惊。
是他?
楮墨平复着鼓跳如雷的心脏,将薛绯烟上下打量了一番。
“阿姐,你没事吧?”
薛绯烟摇头:“我没事,你呢?”
那一边牛车已经翻了。
薛富贵摇摇晃晃的从泥坑里站起来,揉了揉胳膊腿,好在没有伤到。
“你们都还好吗?”
牛车上坐的人本就不多。
除却薛绯烟、楮墨、马桂芬和四云,就只有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寡妇游三妹。
马桂芬身强体壮,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拉起了坐在她走手边的游三妹。
唯独四云,是个倒霉蛋。
一车的人都没事儿,只有她右腿被压在了车轱辘下面,痛的好像杀猪一般,嗷嗷的叫。
“要死了,要死了,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天杀的今天要摔死我啊!”
马桂芬见状,双手叉着腰,仰天长啸。
“叫你天天乱嚼舌根子缺阴德,这下子遭报应了吧?哈哈哈,一车子的人都好好地,怎么偏生就你被压着了?我看啊,咱们也别救你,万一不小心让车轱辘在你腿上拧巴了两下,把你的腿骨整断了,你还不得轮流赖在我们几个家里吃白饭啊?”
不是马桂芬夸大其词。
四云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儿。
远山村因为靠着山,家家户户按人头分的,不只有田地,还有果园。
先头有一年,村里的二柱子要成亲,想砍两棵自家种的桑树,想要为自己新婚做一些新的桌椅板凳。
他们家平日里,果林那一块儿基本都是他娘在打理,二柱子去的少。
恰好四云家的果林紧挨着他们家。
二柱子一个没注意,误砍了四云家的一个老桑树。
四云知道后,哭爹骂娘的,带着一家老小,愣是去二柱子家吃了十天的饭,说是要把卖树的钱吃回来,这才作罢。
原本薛富贵还想让这几个人帮忙,把车轱辘抬一下,然后把四云从牛车下面搬出来。
听到马桂芬说这话,他顿时不敢动了!
“大家给我作证啊,方才是有人惊了牛,恰好地上又遇着雪坑,所以牛车才翻的,跟我没关系。”
四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
“薛富贵,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你就是无辜的?说的好像牛车不是你赶的一样?真是搞笑的很。”
“牛车是他赶的没错,而且我们都可以证明,今儿这牛车翻的,完全就是个意外,而且,一车子的人呢,怎么我们都没事儿,偏生就你被压着了?我看啊,你就是缺德事儿做多了,遭报应了。”
马桂芬一口一个缺德,一句一个报应,差点没把四云的肺给气炸。
不只马桂芬。
整个远山村,就没人喜欢四云她们一家子的。
一家子的狗皮膏药,被黏上之后,想甩都甩不掉。
楮墨想着方才消失在雪堆后面的人,拍了拍薛绯烟的肩膀之后,同他们说道:“我去村里喊人来帮忙,你们先别乱动,万一车轱辘真的伤着了骨头,搞不好是要落终身残疾的。”
“诶,好!”薛富贵感激的看着楮墨,“你快去快回,我们一定不乱动。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