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薛绯烟拉着楮墨拍拍屁股走了,底下的少年抱着水壶,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满是不屑。
“就是一头小绵羊而已,也不知道老大兴奋个什么劲儿!”
身为男人,这么听一个女人的话,真给他们男人丢面儿。
听着脚步声走远,少年噌的一下,从陷阱里头,踏着陷阱边缘粗粝不平的岩壁跳了上来,身手敏捷,干净利落。
薛绯烟气呼呼的一口气走出了老远。
“你说,哪有这样的人啊?不知好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简直是太过分了!”
“要不,我再折回去,把那陷阱给重新埋上?”
楮墨笑意吟吟的打趣道:“把我阿姐气成这样,我得先去铲点雪把他埋了,再把陷阱重新盖起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薛绯烟“嗯?”了一声。
这个方法,想想就很解气!
“不行,我水壶还在他那儿呢,水壶可贵了,十文钱一个呢,我必须得拿回来才行。”
再折回去,那陷阱里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薛绯烟晴天霹雳,“这人是有病吧?装掉进陷阱里,就是为了骗我一个水壶?”
楮墨倒是心宽。
“算了!大过年的,何必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
薛绯烟可没忘,今天主要是为了挖药材来的。
“等我再碰到他,我一定扒掉他一层皮!”
薛绯烟恶狠狠的鼓起脸,柳眉倒竖,像一只小仓鼠,看的楮墨心尖尖都是软软的。
“好,我帮你一起扒!”
!!!
兴许是一早上就破了大财,一整天下来,薛绯烟挖山货,运气竟然好到爆棚。
她不仅挖了满满两大背篓的玄参,竟然还捡到了一只皮肉肥厚的野兔子。
野兔子见到人,吓得往回窜,没命的跑,没注意看路,砰的一下撞死在了树桩上,一下子就蔫吧了。
薛绯烟照顾楮墨赶紧去捡,这么好的兔毛,她打算给楮墨做一个护手。
他整日抄书,眼下天冷,手没地儿藏,做一副护手,也能暖和暖和。
两个人满载而归从山里头下来,刚一到家,就看见薛老三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阿奶快不行了,临终前,她想见你们最后一面。”
薛绯烟被这个消息打的措手不及。
阿奶性格懦弱,在家里只会一味地闷头干活儿,半点主见都没有。
可她也心软。
有时候见到薛绯烟和楮墨实在是饿的快遭不住了,也会省下自己的口粮,悄悄救济他们俩。
薛绯烟总觉得,老薛家没一个好东西,可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不出半点阿奶对她不好的画面。
她眨了眨眼睛,昨儿阿奶倒地前,死死抱住阿爹牌位的画面,犹在眼前。
此刻的薛绯烟说不出半句不去老薛家见她最后一面的话。
楮墨似乎早就猜出了薛绯烟的心思,他放下自己身上的背篓和兔子,又将薛绯烟背上的背篓取下来,将东西都拎到院子里归置好之后!他才拉着薛绯烟的手。
“长者为尊,死者为大,阿姐,我们去看看吧!”
薛绯烟木木的被楮墨牵着往前走。
薛老三虽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可楮墨却看到他微微弯曲的脊背。
他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
平日里也没见着他护着阿奶,这个时候又在这里装什么孝顺儿子?
老薛家已经开始搭灵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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