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叫秦臻,我希望,姑娘您以后能带着她,照顾她,直至她出嫁。”
余娘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很过分。
若非她的要求,这间房子早就租出去了。
可是没办法,她没有宗族亲人,没有至交好友,秦臻才六岁,她还那么小,自出生起便没了爹,如今又没有娘。
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你别想丢下我。”
秦臻梗着脖子,努力抑制着哭声,“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闭眼,我立马随你一道去死,我是你女儿,不是你随身带的一块帕子,你想给谁便给谁,想丢到哪里,便丢到哪里!”
“你闭嘴!”
余娘低吼一声,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薛绯烟就站在她面前。
她全无防备的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余娘。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秦臻被吓到,哭喊着冲到余娘身边。
“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我,我听您的,我都听您的,我再也不跟您顶嘴了,我只求您,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咳咳咳……”
余娘靠在薛绯烟的怀里,抬起手,抓住了秦臻的小手。
“傻孩子,不管是在人间,还是阴司,我都是你的娘亲啊!”
“呜呜呜……”
秦臻一头扎进余娘的怀里,“可是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啊!”
余娘无奈的叹气。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人会永远陪着你?”
秦臻哭的不成样子。
余娘的气息愈发微弱。
“我给你的东西,你记得收好,若是日后,你有缘,能见着你爹,你一定要替我告诉他……”
余娘说着,也哭了起来。
她粗重的呼吸,眼神里都是绝望。
“你告诉他,那张纸鸢,我已经烧了!”
余娘死了。
薛绯烟租下了这间铺子。
秦臻用薛绯烟交的租金,为她娘办完丧事之后,就变得格外沉默寡言。
铺子楮墨来看过,觉得十分不错。
前面支摊子,后边是个院子,院子里头,便是两间房,可以住人。
不过,秦臻只租了前面和院子给薛绯烟,后边的两间屋子,一间自己住,另外一间,供着她娘的牌位。
这两天,薛绯烟忙着给铺子打扫卫生,将这边里里外外的都归置了一遍。
因着一直在店里整理,薛绯烟这两天便直接在这边开了火。
她将一盘子小青菜起锅装盘之后,叫了一声季星辰。
“秦臻呢?”
季星辰看着桌子上的几个菜,里面有他喜欢吃的烧鸡,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不枉他这几天,在这边当牛做马的卖苦力。
“还不是在房里。”
若不是第一天见面,听到那丫头说话,季星辰还以为那姑娘是个哑巴呢!
薛绯烟擦干净手上的水,说道:“你先吃,我去叫她。”
秦臻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双眼空洞的发呆。
这两日,她总是这样。
连薛绯烟进去了,她都没有发现。
“你一直这样不吃不喝,坐着不动,你娘若是看见了,怕是不会安心。”
“她根本就看不见。”秦臻闷闷的说道。
“我觉得她肯定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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