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胡善之左右观望,生怕有人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药童,你拿什么救?”
“外祖父,我一定要救她。”
这样好的姑娘,不该陷入盛家的旋涡里。
盛家的腌臜事太多,人多嘴杂,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人。
薛绯烟留在这里,定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今日是她落水,幸而命大,这才勉强无碍,那下一次呢?”
厚朴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姑娘,花儿一般的年纪,便要玉殒香消,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你……”
胡善之原以为,厚朴已经想开了。
没想到,他反而陷得更深。
“你糊涂,你与盛家对上,那就是蜉蝣撼大树,根本不可能。”
他这个外孙,脾气性格,与他娘太像。
一根筋,认死理。
他认定的事情,便是雇了一百头牛车来拉他,那都是拉不住的。
“外祖父不会害你,你娘年岁也大了,那双眼睛,一日不如一日,你若是心里头还有半分孝顺,今日这事,你便乖乖的,随着我治病救人,救完就走,一句话也不要多说,一刻钟也不要多待。”
“外祖……”
“我这是为着你好,也是为了那丫头好。”
盛家二公子是何许人也?
若非他有先天不足之症,这盛家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深宅大院里的凶险,你还年轻,见识的不够,自然不懂,可我知道,即便是为着那姑娘好,你也不能轻举妄动。”
厚朴心意已决,饶是胡善之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不曾松动半分。
如今,他们身处盛家,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胡善之心里头着急,却又不能表露。
他只盼望着早点将这个过场走完,早点带着厚朴这个傻小子回家。
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
何必非要同盛家去硬碰硬?
西侧房的门开了。
几个丫鬟婆子合力,为薛绯烟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
她原先的那套破衣裳鞋袜,丫鬟们也没丢,只领了下去浆洗。
打算等到浆洗完了,晾干了,再还给薛绯烟。
胡善之领着厚朴进去,取了银针,对着薛绯烟的人中扎了一下。
薛绯烟痛到哆嗦,不得已‘慢慢悠悠’的醒转过来。
“既然姑娘已经醒了,那老朽便开了方子,劳烦这位妈妈派个人去抓药,药量与煎服的方式,老朽一会儿会悉数告知。”
屋子里的人得了话,分配了一下。
由着一名婢女随胡善之去杏林堂抓药。
剩余的则继续留在房里照顾薛绯烟。
厚朴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同薛绯烟说话。
他内心里急得很,同时又但心,自己若是表现的太过,会给薛绯烟带来麻烦。
真的是进退两难,内心犹如烈火烹油,焦灼的很。
薛绯烟心里头也在打鼓。
她咬了咬牙,说道:“多谢大夫相救,我如今感觉很好,有劳大夫费心了。”
终究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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