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之虽然心里头有气,但也不至于同一个小姑娘置气。
他只恨自家的外孙不争气。
“姑娘客气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而已。”
薛绯烟只盼望着厚朴能听懂她这一语双关的话。
她与盛家的恩怨太深,实在不适合将厚朴牵扯进来。
厚朴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他被胡善之半拉半就的出了盛宅。
回到杏林堂之后,将配好的药,交给了盛家跟过来拿药的婢女。
“我瞧着今日落水的那姑娘面生的很,她是你们家新买回来的下人?”
因着盛叶文自小便是个药罐子,苁文苑里头的那些丫头、小厮们,同杏林堂的大夫也算是熟识,说气话来,自留了几分,但还是愿意吐露一二。
“是,她是昨儿夜里到我们院子里伺候的,今日便落了水,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撞了哪路尊神?”
果真是买回去的?
她不是开了包子铺吗?
怎么还被卖去了盛家,做婢女?
厚朴越想越觉得蹊跷。
越是蹊跷,便越是觉得里面大有内情。
“我素来听闻,二公子宅心仁厚,想必那姑娘今日受了委屈,二公子也定会为她撑腰,还她一个公道!”
“但愿吧!”
说实话,薛绯烟不过才来一天,同苁文苑里面那些伺候的婢女们没什么交情可言。
但推薛绯烟下水的,偏生是细绒。
他们院子里,看细绒不顺眼的人,多啊!
能让细绒折腾出这么一番大动作来,还被当众罚跪,她们这些,平日里被细绒指指点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小丫鬟们,一个个心里头不知道有多爽快。
这样一来,她们看薛绯烟,不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种心理,一旦发芽,她们看薛绯烟,更是怎么看怎么对。
“我们家少爷,最是公正,从不会偏私什么人,那姑娘受了这般大的委屈,公子定然会为她撑腰的。”
“我得赶紧回去了,一会儿若是公子去看那姑娘,见到我药还没抓回去,我定会吃瓜落。”
“啊,这位姐姐慢走。”
厚朴没好再多问。
既然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那他便亲自去问个明白才是。
听表哥说,薛绯烟的包子铺,就开在西关酒楼同一条街?
厚朴同胡善之打了个招呼之后,又急匆匆的赶去了大大大包子铺。
这个时候,盛叶文已经沐浴更衣完毕,径直去了薛绯烟所在的西侧房。
他脸上的关切不再。
又开始冷嘲热讽。
“我道你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这么不禁事?被人轻轻一推,就落了水,你这般没用,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在本公子头上横的?”
薛绯烟坐在榻上,盖住一床厚实松软的棉被,低着头,酝酿情绪。
等到她将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
她才抬起那双楚楚可怜的眉眼,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柔柔弱弱的说道:“是奴婢不好,既伺候不好公子,也同公子身边的人相处不好,奴婢实在是太没用了,连累了公子在这寒冬腊月里入水救我,真的是罪过啊,罪过!”
盛叶文:“……”
这丫头是被鬼上了身?
怎么昨天夜里还胆大包天的同他顶撞的没完没了,在他房间的地龙边上,瞌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对他唯命是从了?
她莫不是……喜欢他房里的地龙?
今天夜里还想窝在那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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