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李正西半句废话没有,抬手就是几枪,立刻放倒了想要谈判的小头目。
其余青帮弟子见状,正要还手,却早已被十几个人团团围困。
几个胡匪立时喝道:“别他妈瞎吵吵,老实把嘴闭上!”
众人互相看了看,终于默然无话。
只听李正西冲那小头目的尸体叫骂道:“去你妈的,你他妈也配跟咱谈规矩?你们赶尽杀绝的时候,咋没说这些屁话?”
闻听此言,忽有个青帮弟子壮起胆子,颤声解释道:“兄、兄弟,阿拉虽然也是青帮的人,但闸北火车站的事情,跟阿拉无关呐……那是、那是阎潮生他们——”
“哒哒哒——”
又是几声枪响,说话的人立毙当场。
“叫你们别他妈吵吵,听不懂是不是?”李正西厉声质问。
这一回,屋内余下那几个青帮弟子,终于彻底变成了“哑巴”。
事已至此,所有规矩都不再作数,所有解释也都是徒劳。
血债只能血偿,凭几句轻飘飘的规矩,就妄想化干戈为玉帛,无异于痴人说梦。
无辜与否,胜者说了算。
按照预定的计划那般,李正西和陈立宪走到办公桌前,随后抬起枪口,从那几个青帮弟子当中,点了个大腮帮子的小年轻。
“你,别看了,就你,过来!”
小年轻左右看了看,确信对方叫的是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干、干什么?”
“坐下!”李正西指了指办公桌后的椅子,“给张小林家里打电话!”
“什么?”
小年轻刚迟疑了半秒钟,西风的枪口便已举了起来,吓得他连忙点头答应:“打打打,我现在就打!”
他坐下身子,拿起听筒,正要拨号时,却又茫然地抬起头,颤巍巍地问:“我……我打电话,讲什么呀?”
“有什么就说什么,这还用我教你?”李正西低声骂了两句。
陈立宪见状,便凑上前,冲那青帮弟子提醒道:“你就讲,斧头帮重新杀回来了,十六铺人手不够,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小年轻惊魂未定,脑袋里空空的,冷不防竟没反应过来此举的用意,便只管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
这边拉开抽屉,翻出电话簿,找到张公馆的号码。
“咯楞楞——咯楞楞——”
指尖在号码盘上来回转动,声音听起来相当沉闷。
李正西不禁皱起眉头,破口骂了两句,疾声催促道:“你他妈动作快点儿!”
未曾想,话音刚落,屋外竟骤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听见动静,众人顿时面色铁青。
李正西连忙侧身朝窗外张望。
正当陈立宪等人被枪声吸引时,屋内那几个青帮弟子立马互相看了看,脸上忽地闪过一丝侥幸,竟也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好在,同西风随行而来的几个胡匪见多识广,当机立断,立马举枪扣动扳机。
“哒哒哒——”
数声枪响过后,青帮弟子反抗的苗头,便被及时扼杀在了摇篮里,只剩下手持电话的那个小年轻还在。
众人冷不防心头一惊,回头看时,却见那几个胡匪已然从怀里掏出弹桥,一边往枪膛里装填,一边不慌不忙地说:“完犊子了,瞅这样儿,情况有变呐!”
果不其然,这边刚说完话,那边房门口就有斧头帮弟兄冲了进来。
“宪哥,粤帮的人打过来了!”
“你说啥?”
陈立宪等人立马转头看向张峦,当场质问道:“你刚才不是讲,粤帮的人退回去了么?”
“确实已经退回去了呀!”张峦争辩道,“我亲眼看见他们撤回公共租界了!”
前来通报的弟兄也跟着帮忙解释:“他们是从十六铺下游过来的,估计跟咱们之前一样,走的是水路!”
走水路的确可以躲避法捕房的耳目,或许是法捕房和粤帮心照不宣,默许了他们绕道进入法租界。
黄浦江河道归属华洋共管,隶属于水警营,身为法捕房探长的黄麻皮无权调用,这才给了粤帮可乘之机。
按说斧头帮先前走过水路,理当有所防范。
可防范归防范,总不可能铁锁横江,直接把河道封堵起来。
“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杀过来了!”
陈立宪等人咒骂一声,旋即低头装填子弹,领着屋内众人急忙出去应战。
江家的胡匪见了,也连忙凑到西风身边,急问:“咱们咋整,是撂下这边去帮老赵,还是咋说?”
李正西终归是少了点随机应变的灵光,眼见计划有变,自身安危尽可以抛诸脑后,心里唯独挂念赵国砚那边的形势,只想着尽快调走张公馆的人手,于是便冲那青帮弟子喝道:“你他妈快点!”
“砰!”
一声枪响,码头铺面的玻璃窗应声碎裂。
众人下意识缩了下脑袋,那青帮弟子见状,心乱手更乱,根本没法再拨电话。
来不及了!
李正西干脆抬起手,一枪毙了那小年轻,随即叫上随行胡匪,赶忙冲出房门。
刚走出金源码头铺面,就见岸边火把连成一片,密如繁星。
在王怀猛和赖春宝的带领下,大几十号粤帮哥仔抢先登上引桥,竟如群狼一般,朝金源码头迎面扑来。
两人原本打算夜袭皖省同乡会馆,不料行至十六铺地界儿,竟迎面撞见了斧头帮,索性直接开响。
相比于江家,粤帮在沪上是老资格,无需四处提防,眼里只有斧头帮这一家仇敌,只需集中所有力量,倾巢出动,认准了斧头帮穷追猛打即可,只求毕其功于一役,因此声势格外浩大。
李正西茫然四顾,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看样子,今晚是没法再去支援赵国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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