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两眼就不耐地将人赶去宴会最外的位置。
宫宴结束后,众人退出宫殿。
太子邀谢韫、谢容同行。三人关系到底如何外人是猜不透,只看他们表面礼仪做得十分好。
太子又叫住了独身离殿的七皇子。
七皇子陈玄钰回身上前来拘谨怯怯地行了一礼:“皇,皇兄。”
太子上下打量他,似笑非笑道:“算来是有许多年未见过了,七弟倒是还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孤倒是挺怀念年幼与七弟一同玩耍的时光,着实有趣,对吗?”
说着,太子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自己胯下。
陈玄钰浑身一僵,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抖着唇却说不出话,脸色肉眼可见地是对眼前人的惧怕。
太子见此嘴角勾了勾,轻嗤一声大步而走。
未再走多远,谢容向太子请了离,太子和气地应允,转而盯着他的背影却沉下了脸,侧眸看向身旁谢韫,道:“我答应你,只要他日你助我登上了皇位,我定会替你彻底铲除谢容。”
谢韫淡笑:“阿弟如今手握大半军政要权,正制衡守卫边关的平南王,太子若想坐稳皇位不受平南王摆布,必要夺得他手中军权,如何说是为下官所除?”
太子蹙眉:“那你想要什么?”
“望太子日后莫要给我按一个为国弑弟的名头,”否则,依卿卿那心软胆小的性子,免不得对他有所隔心,“下官什么都不要,只愿请辞远离京城是非,做个普通人。”
太子目光复杂地望着他,叹了口气:“言之,你真的变了,竟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堕落至此,我倒真对你家里那小夫人有些好奇了。”
“也罢,我答应你就是。”
“太子还是少些好奇心为妙。”谢韫嗓音凉凉淡淡,明显是不悦。
太子微怔后,忍不住笑了下。
自相识就很少见谢韫情绪如此轻易就动怒,好好好,更好奇了。
谢韫侧目看了眼身后灯火辉煌的皇宫:“下官拙见,太子还是多些谨慎,不要轻视身边任何一只蝼蚁。”
“你是指,七弟?”
谢韫不置可否,太子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是下等贱婢所生,生来就是父皇的耻辱。再说他从幼时就怯懦胆小,为了讨口吃的还钻我胯下,甚至从狗嘴里抢食吃,能在宫里活到如今已经是他命大,你看他今日在宴上那畏缩的模样,父皇看他一眼都觉厌烦。”
“若这些只是他的伪装?”
谢韫语调随意:“太子再想来,能在这吃人的深宫里伪装至此,无人发觉,那又该是心机深沉到何种地步的一个人?”
“这……”太子迟疑,“他当真有问题?”
谢韫微微笑朝他行了告退一礼。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这话不无道理,下官只是随意猜测罢了,相信太子自有您自己的考量,那么,下官先走一步。”
太子微微松了口气。
他收回方才说的话。
这谢言之一直没变,还是那么心机狠毒,也不知他家中那小夫人可见识过他真面目?
不过,太子抬手招来贴身宫人,还是让人暗中去查探一番。
新年过后,天气转暖。
据说皇帝最近迷上了道法丹药,也倒是真的显出了奇效,吃过那奉为新国师的道士炼制的丹药后,皇帝病体竟真有好转,龙颜大悦,每年一度的皇家春猎也如期而至。
除却皇室宗亲,朝中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都要随行春狩,还可携带亲眷。
锦宁窝在家里一冬天了,她其实也有点想跟去玩玩,但转念一想,这种活动,谢容肯定会到场……不过听说他与那赵千金似乎快要订亲了?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在家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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