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媱第一次来这片区域,屋子密密麻麻地紧挨着,大多数人家的屋顶都是茅草,难怪隔壁的动静刘冲能听见。
刘冲给她介绍说:“这就是我家,隔壁就是出事的那户人家,姓丁。”
衙役已经赶来了三个,张思安没来,听说张家人全都出门了,不知去向。
洛媱才想起听张思安说过,过年想去永固村看祖母。
那位老夫人的身体,也不知能否挺过这个春节。
“仵作到了吗?”洛媱刚发问,就听见一道声音远远飘来:“来了来了,陆大人,属下在此!”
她闻声看去,就见一身材圆润矮小的男子飞奔过来,看着就跟一个球滚过来了一样。
这是她在这里见到的第二个胖子,第一个胖子是楚彧,已经死了。
丁家门前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衙役一来,这些人赶紧散了,免得被衙役抓了当替死鬼。
这种事也不罕见,有些官员破不了案,就随便抓个老百姓定案,反正案卷呈上去,也不会有人细查,底层的百姓更无处伸冤。
洛媱带着人走进丁家,这里的房子前院都不小,半边围了起来养着鸡鸭,另外半边种着菜。
有人喊了一声:“县令大人到!”
屋里的哭声一顿,然后一群人跑了出来,人都没瞧清楚就跪下了。
洛媱吩咐陈有财,“把这些人先看好,不允许他们走动,尸体在哪?”
这话显然是问丁家人的,没人敢回话。
洛媱又问:“谁是户主?”
一名老大爷向前挪了两步,颤颤巍巍地回答:“老朽丁仪,尸体在……在堂屋中摆着。”
罗瑶不悦地问:“你们搬动过尸体了?”
那人吓了一跳,头低低地说:“是,我们……我们这准备入殓。”
“人是不是他杀都还没定,你们急着入殓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为了掩盖证据,才着急把人下葬的?”
“不不不,大人冤枉,草民……草民只是按照习俗替小儿办理后事。”他们这里从未听说县令大人亲自来办案的,尤其这大过年的,家里死人多晦气啊,因此大家协商一致,准备把后事办了。
洛媱让仵作去验尸,其实她觉得也没什么值得验的,这里的情况并不复杂。
大门没有破坏的痕迹,大过年的,这家里挤满了人,也不可能出现外贼,那么是熟人作案的概率高达九成。
她又问那老汉:“死者是你第几个儿子?多大年纪,可有娶妻,可有孩子?”
“是最小的儿子,今年十九,尚未娶妻,无子。”老汉一五一十地回答。
郑屠户进去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只得了一个结论:“大人,死者是他杀,凶器是一把菜刀,从胸前直接插入,流血过多而死的。”
“没了?”洛媱还等着下文呢。
“没了。”郑屠户很肯定地回答。
“那死者具体死亡时辰呢?”
“看样子应该刚死不久。”
“死前可有与人搏斗过?或者身上可有其他明显伤痕?”
“这……”郑屠户想了想,转身往屋里跑,过了不久,他高兴地跑出来回答:“回大人,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看来凶手下手狠绝,而且死者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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