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镜子吗.”
田言的低声呢喃，并没有躲过石观音的耳朵。
石观音原本噙着笑的嘴角，笑意开始缓缓收敛。
“发现了吗。”
她的声音虽然仍旧平静，但整体的姿态已然不如一开始轻松。
抹了绛紫色蔻丹的长指甲从其身上缓缓划过，锁骨、胸脯、肋部一直到其肚脐位置。
这个动作让她自己的身体不由颤抖。
随后她掌中内力涌动，原地掉于地上的粉色帷帐被她用内力从地上吸起，将其当做罗绫一般缠于臂上。
田言见状也是变得警惕起来。
为了探清其虚实，田言甚至难得的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这般注重利用光影的招数，五大王朝内都极为少见，反倒是那东瀛匪寇常用手段。”
白修竹闻言便是明白。
恐怕这乃是石观音逃亡东瀛之时，从天枫十四郎那里学到的技巧。
或许有她自己的改良，但更多的肯定还是习自东瀛。
对于石观音的武功来自何方，白修竹倒是不关心，他更在意的是田言此刻的状态。
从先前的接触中，白修竹也能发现。
田言在作为杀手之时，话可谓是极少。
估计也是因为她面对的大部分对手根本不需要她使用话术等方式进行干扰，这并不能代表她不说话。
如今开口以“东瀛匪寇”这种话来刺激石观音。
想必对方带给她的压力也很大。
看来为了能抢得一丝先机，她也不复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
“呵呵.”
石观音轻笑一声，没有对田言的嘲讽做出反应。
田言见状没再多言，手中的惊鲵剑绽出粉红色剑气，她随手一甩，剑气便是直奔房间内的镜子而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镜子会给石观音带来帮助。
田言没道理任由对方持有这么大的优势。
“唰！”
粉红色的剑气在空中疾驰，眼看便要触及到墙面上的镜子之际。
石观音手中的帷帐却是骤然飞出。
宽大的帷帐被她撒开，竟是将田言的剑气笼罩其中。
“噗”
帷帐内部发出一声轻响，随即又是被石观音收回。
但田言挥出的剑气，却是已经了无踪迹。
远远看去。
就仿佛粉红色的帷帐将粉红色的剑气给吸收了一般。
田言面具下的秀眉缓缓皱起。
她和石观音彼此都心知肚明，镜子如今乃是石观音的一大助力。
若是不将其摧毁，田言面对石观音必然凶多吉少，可石观音却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得手。
念及此处。
田言手中的惊鲵剑再次被剑芒缠绕。
下一刻。
整个人便是猛地朝石观音冲去。
见此情形。
石观音轻笑一声：“放弃了吗。”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但被她缠于臂上的帷帐突然伸直。
在她内力的催动下，原本柔软的帷帐此刻变得仿佛棍棒般坚硬。
“当！”
灌注了内力后的罗绫坚硬无比，与田言的惊鲵剑碰撞之后竟是发出金铁交戈之音。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
在碰撞完的一刹那，原本坚硬的罗绫却是在瞬间恢复本样，就那般缠绕于惊鲵剑之上。
石观音望向对面的田言，缓缓开口。
“你应当很漂亮吧。”
石观音用陈述的语气说了一句疑问句。
像是在询问田言，又像是在告诉她自己。
“你的年纪不大，境界虽然堪堪达到大宗师，但内力还是过于浅薄，手中的武器却是锋利，为你弥补了很多。”
她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催动内力。
只见缠绕于惊鲵剑上的帷帐骤然收紧，竟是将惊鲵剑整个捆绑起来。
“本宫倒是想瞧瞧，失了兵器之利的你，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她说完又是用戏谑的眼神看向田言。
“等到本宫将你的面具揭下，若是那张脸能让本宫满意，本宫便送你一个惊喜。”
田言不知道石观音所谓的惊喜是什么。
在一旁观战的白修竹却是心知肚明。
这惊喜，想来也就只有毁容了。
毕竟白修竹之前可是见过被石观音毁容的秋灵素。
虽然原著里说的是因为石观音觉得秋灵素比自己漂亮，才会将其容貌毁去。
不过是不是更漂亮这个玩意儿，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主观意向。
你非要说像石观音这样的人，她会承认谁比自己漂亮吗？
白修竹觉得未必。
再怎么说她本身也是个不折不扣大美人，而且还是个在自己住所放了这么多镜子的自恋之人。
镜子或许固然有她拿来利用光影的缘故，但肯定也有让她欣赏自己的原因在内。
因此她肯定不会觉得谁比自己漂亮。
能被她毁容与否的标准，只在于那个女子是不是达到了她心中的“漂亮”。
石观音掌中的帷帐已然被其绷紧。
可以看到，她正在和田言角力，试图将其手中的惊鲵剑夺走。
石观音胜券在握的看着田言。
“既然你想破坏镜子，本宫便帮你一把。”
随即她便是猛地将帷帐挥动起来。
这一下。
站在原地的田言竟是直接被她甩到空中。
田言心中明白。
石观音口中的帮她一把，指的便是如今这个情况。
只要她松开惊鲵剑，借着石观音这股甩飞她的力道。
完全可以做到凭借身体的撞击力，将墙壁上的镜子给破坏掉。
不过那也意味着她落入了石观音的圈套。
到时候镜子固然是被摧毁。
可她的惊鲵剑必然也会被石观音缴走。
作为以剑名为代号的罗网杀手，她的大部分功夫都在剑上。
若是惊鲵剑被石观音夺走，她是绝不可能再对石观音造成威胁的。
这.
是阳谋！
不能破坏镜子，她手持惊鲵剑也未必是石观音的对手。
而此刻若是去破坏镜子，失去惊鲵剑的她也不会是石观音的对手。
石观音给田言出的这道选择题。
不论选择哪一种，田言似乎都难逃落败的结局。
石观音嘴角先前消失的微笑，此刻再次浮现。
她饶有兴趣的看向田言。
来吧！
做出你的选择。
田言肯定会做出她的选择。
毕竟现在的局面对她来说极为被动。
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她的选择是.
全都要！
只见田言眼神微眯，左手便也是摸上了惊鲵剑的剑柄。
石观音笑了笑，心中暗道。
看来是选择了仍然要这柄宝剑，不过也很正常。
毕竟她没了这柄宝剑的加持，可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既然如此。
那便再给你点颜色瞧瞧！
她使用右手绷紧手中的帷帐，而左手却是朝着旁边一扯。
之前被田言撕裂的小半块帷帐也再次出现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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