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衡和颜汐几人商议着报仇时,京城里,徐玉容返京后,将罗能身死的事情跟徐首辅说了。
“父亲,若是魏郎知道此事,只怕要与我生隙,这可如何是好?”徐玉容虽然年近四十,保养得很好,谈到魏桓,在家人面前还是以魏郎相称,一副小儿女模样。
对她来说,只要魏桓不对她生气,就百事无忧的样子。
徐首辅徐廷之,已经六十多岁,清瘦面容,若不是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看着就像是一个清瘦矍铄的寻常老人,穿一身家常宽松道袍,坐在花厅中,与女儿闲聊家常。
徐玉容与老父亲非常亲昵,说话也毫不避忌。
徐首辅看她这副夫婿为先的样子,忍不住生出一丝闷气,女儿一把年纪了,除了那点情情爱爱、风花雪月,没有太多心机。心狠却没有相应的手段,岂不是稚儿持利刃?
但看着徐玉容与发妻相似的面容,他又叹了口气,这是亡妻拼命生下的女儿。生下这个女儿后,妻子因为难产伤身,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临终时,拉着他和两个儿子的手,殷殷嘱咐照顾好女儿这个没了亲娘的可怜孩子。
他一心追求仕途,未再续弦,徐玉容算是他亲手带大的。
他与发妻少年成婚,感情甚笃,如今自己位极人臣,妻子却没能享到一天福,一想到这个,那点闷气早就消失无踪,
只是,女儿到魏家村走一圈,才听到点风声,竟然就派人下手,忍不住训了一句,“不过是还未确认身份的母子,你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别说还没确认是不是魏桓亲生儿子,就算是亲生的,有他在,量魏桓也不敢不先禀告自己,就敢去直接认子。
“父亲,魏郎要是认回那贱种,那贱妇不就又是魏家妇了?”徐玉容对老父的训斥从来不怕,她只要一想到王氏回来的场面,就是满脸忌恨,她是不会容忍王氏的。
“本来洪瑞递来的消息,刘衡就是那日回家的,偏偏就逃了他一命。他要是到魏郎面前胡说八道,父亲,我该怎么办?”
“他知道罗能是徐家人?”
“我……我不知道。”
“那罗能是怎么死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死的。”
徐首辅觉得有些无力地坐下,徐玉容连忙端起一边的茶杯倒了一杯热茶。
看她殷勤的样子,徐首辅再是冷硬的心,也软成一片。娇养长大的女儿,自小没经过风雨更没受过委屈,长成这样能怪谁呢?
他徐廷之的女儿,总不能受人欺负。
他喝了一口茶,耐下性子又问道,“那你是如何知道罗能死了?”
“等了两日他没回来复命,我派人去询问,才听说罗能伤重死在大牢。不过没有什么口供,送到大牢还没审就死了。”
未见到尸身,罗能会不会其实还活着?
永州可是陈复礼陈阁老的故乡,会不会有他家的手笔?
徐廷之脑中滑过几个念头,又一一否决了。若是陈家打算与自己谈谈,早在玉容回京前,就应该过府一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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