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那不是正好?”
是啊,正好!
趁着天色还早,薛绯烟也没去老薛家,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直接去了镇上上工。
毕竟,她只请了半天假。
楮墨则跟书孰老板说好了,今天不去书孰抄书。
他便留在了家里。
薛绯烟的药材还没晒好,他一大早上便搬了出去,眼下正值晌午,他耐心的给药材翻了个面,让它们继续晒着。
自己则进了屋,拿出薛绯烟让他小心收着的户籍文书,摊开在掌心,反复的看着。
一边看,一边笑。
这一世,终究是不同的。
一切都会不同。
他又想起来被他藏在山里的宇文霆。
那日在泰然书斋,突然收到宇文霆送来的信,他还惊讶了一下。
之后看到内容,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宇文霆向来都是个心有成算的谋士。
他既有脑子,也有野心。
前世,楮墨哄得当朝那位昏庸无能的皇帝慌乱无度,整个朝堂都被他搅弄的天翻地覆。
倒也有忠义之士,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混蛋。
可那些都是脑子不会转弯的傻子,除了撞柱子以死明志逼皇帝杀他之外,别无他法。
唯独宇文霆。
这个从前最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子。
早些年,因母族连累,被贬至苦寒之地,受尽了苦楚。
到了后来,竟然凭借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回皇城,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逆转风向,接替储君之位。
然后......
亲手杀了他。
楮墨从来都没有小看过宇文霆。
那日救他回来,也不过是想在他跟前卖个好。
这一世,阿姐尚在,他的人生光明依旧,与前世那个身在时间,却心在地狱的他不同。
他也没必要一味地与宇文霆为敌。
与其费时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还不如花多一些时间,陪陪阿姐。
楮墨刚刚将户籍文书藏好,院子的大门便被人‘砰砰砰’地敲响。
与其说是敲,倒不如说是捶。
外头也不知道是谁,活像是要将他家的院子门拆了似的。
楮墨皱着眉头去开门。
薛老头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小,在看到楮墨的那一刻,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分外狰狞。
可楮墨丝毫不怕。
他一派淡然的后退了一步,与薛老头保持距离。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应当也不欠你银子,请问你来是......?”
楮墨自认自己该做的礼数已经做全,并未有任何不妥。
毕竟他向来性子冷淡,对于不认识的人,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力气。
同薛老头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也算是给了他几分薄面。
薛老头死死地扒着院门,动也不动的盯着楮墨,两腮的肌肉鼓鼓的,用几乎能绞碎楮墨骨血的口气,一字一顿:“是不是你?”
“我?我怎么了?”
楮墨满脸无辜。
不过十岁,不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极为无辜的弱者。
“是你报的官,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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